第54章(第3/4页)

郑云淑听声辨人,回头看来,满眼感激。

那三名不知道是哪家的刻薄姑娘,眼风大扫打量秦知宜,又看到后面跟来的翁家兄妹,阴阳怪气的气势弱了许多。不过为了面子,仍是抓着郑云淑讥讽:“可以啊,伏低做小的,终于找到靠山了。”

郑云淑默不作声,千不该万不该,她不应该在她们嘲讽她上次花朝节出名的时候,抵抗了一句。结果受了排挤,还被秦知宜看到。

哪料,秦知宜突然拉了她一把,将她牵到身边:“什么靠山,你哪儿来的靠山?怎么都不告诉我,咱们还是好姐妹吗?”又问翁荣,“你偷偷做她靠山了?”

翁荣也陪秦知宜演:“说什么呢,听不懂。”她虽然和郑云淑关系没那么好,但郑云淑被欺负了,能帮一把必是要帮一把的。秦知宜的朋友也是她的朋友。

秦知宜这一连串的咋咋呼呼,是为了给那三个不安好心的人证明,郑云淑是她的好友,不需要伏低做小。

演够了就行了,不需要得到对方的点评,她们几个自带了恶意,是不可能说什么好话的。说罢之后,秦知宜牵着郑云淑就走了,一个眼神都没给那些人。

郑云淑鼻头一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是她长这么大,生平第一次,被别人欺负的时候,有人强硬地站出来帮她,帮她出气,还帮她撑腰。

秦知宜嘲讽人时说兰花锦的事,气得那人鼻子都歪了也不敢还嘴,实在是太痛快了。

“蛋皮饼子有蛋黄?”

一连问三个问题,得到答复后,女眷摇了摇头,并不满意。她转身退去:“等等,我去问问我家姑娘。”

抻着脖子看热闹的食客见状,摇头感慨:“这大户人家的,就是比我们这些平头白衣的挑剔些。”

桑荷回到秦家入京的车队旁,将食盒递给仆妇,提了裙摆稳妥进了车厢。

车厢内,丫鬟清露正在为姑娘擦手。

微翘的手指莹润生辉,纤长细腻,如柳轻柔。精心打磨保养的指甲圆滑如杏仁,不染蔻丹,自透着一抹健康红润的嫣粉。

每每看到这双玉雕一般的手,桑荷都不禁想,真美人,从头发丝甚至到指甲缝,都无一不足。姑娘名字单字一个宜字,当真宜色无双,妙如其人。

桑荷将打探的吃食消息周到妥帖地一一道来。她是从小伺候秦知宜长大的贴身一等丫鬟,秦知宜的喜恶习性,她都了然入怀。

只吃加了笋丁的酱肉包子、嫌弃干花菇味浓、不爱蛋黄的腥气。因为秦知宜有诸多挑剔忌口,所以桑荷才没擅自拿主意。

但路途劳顿,主子心意有变也是有的,所以还是问过才好。

听罢禀告,秦知宜并无不悦,朗声说:“既如此,倒不如买几个榆钱窝头尝尝新鲜,我记得母亲曾赞过晋地野味杂粮清甜爽口,我想陪母亲尝尝。”

坐在另一侧的秦夫人谢氏莞尔:“还是臻臻贴娘的心,几年前的闲谈你都记得,那时才多大?还不及花几高。”

“是呢,那时五姑娘才九岁。”谢氏身边的陪房朱妈妈应和,亦是笑靥满面。

臻臻是秦知宜的乳名。

秦家长房和二房当年一连生了四个男丁,秦家老爷、夫人,长子秦劭、少夫人谢氏,都盼着有个女孩儿。终于,秦知宜诞生,得全家长辈偏疼,与男丁一同排行。

秦家三代就这么一个女孩,全家人视若掌上明珠,千娇万宠。

秦老爷根据老相士测算,从笔画为九,五行为金的字中,为五姑娘定了单名一个“宜”字,取静雅宜秀之意。老夫人则给了乳名“臻臻”二字,意喻得来不易的珍宝。

得举家娇惯长大的秦知宜,天资聪颖却惰懒爱娇,不喜拘束,恣意小性。生活骄奢不说,还格外挑剔。幸好秦氏一族在豫州家大业大,能纵着她挥霍几辈子也不伤根本。

桑荷去买了几个榆钱窝头和小豆粥回来,秦知宜只掰了一块尝尝味,嫌弃粗糙就再也吃不下,余下的都赏了丫鬟们。谢氏笑话她是丝绸嗓子玉瓶胃,被秦知宜抱着胳膊撒娇,车里笑语阵阵。

秦家此行入京,要在京中长住。

谢氏的胞弟,秦知宜的舅父,因政绩斐然,于两年前调任回京,升任户部郎中,年纪轻轻仕途一片光明。随后他家书一封,惠及亲人。

家中有人在天子脚下扎根,向上发展的路被打开,秦家顺势决定将珠宝商行开至京中,秦家三公子能跟着舅父读书考取功名,秦知宜也能在京中寻一门贵亲。

并非秦家贪恋权贵,只是秦父秦母将秦知宜看得眼睛珠子似的,把豫州适龄公子看了个遍,也没看上一人配得上自家明珠。只能将眼光放到京中。

不过话说回来,父母只盼婿郎品行高洁、雅正温润,秦知宜本人却另有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