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4/6页)

三人带着丫鬟,沿着热闹的大道走到底,最终顺着人流前往河岸边,放花灯祈福。

秦知宜之前买过一个并蒂莲模样的花灯,因为满意,她又买了一个类似的。

花朝节的花灯祈福是不写祈语的,只在花灯内写上自己的名,点燃灯芯,让花灯顺着水流漂浮浮沉,顺遂天意。只要花灯在视线内不打翻也不熄灭,就是好兆头。

今日水流波动不算大,水面上顺流而下的花灯安稳前行。秦知宜和一众放花灯的姑娘站在河边,望着属于自己的花灯,默默祈愿。

随着花灯远去,并蒂莲的轮廓逐渐模糊。秦知宜默默地想,从今往后,有了清晰的目标,先不管结果如何,只要尽力而为即可。

秦知宜扭头看向听泊筑的方向,那楼仅三层高,随着走远应当越看越小,但此时被心境影响,恍惚感觉那地方沉肃压人。还好伙计及时解释清楚了,没有误会没有争端。

虽说得罪这些权贵倒不至于直接喊打喊杀,只怕对方心眼小,仗势欺人草菅人命。

此时秦知宜被舅母和母亲的话镇住,没往其它事上想,她还企盼,以后不要碰上这些动辄上达天听的大人物。

秦劭与妻儿分别数月,谢秉安更是自考取功名外放之后,就没见过家中亲人。乍一相见,都格外亲切。谢秉安更眼含泪水,为谢氏深深一鞠。

亲人会面的叙情不过多赘述,秦知宜等在一旁,待母亲与舅父一家一一招呼罢,她才小步上前,款款施礼问候。

舅舅是小时候见过样子的成熟稳重版,秦知宜还认得,舅母却是陌生的新面孔。

母亲早为秦知宜简单介绍过,舅母是京中人,其父为翰林学士兼国子监主簿,当年榜下捉婿相中谢秉安,缔结姻亲。八年前,舅母郑氏随舅舅外放,二人育有一子,调任回京也是举家一起的。

当时秦知宜才七岁,未曾入京见证亲事,因此并未见过舅母及其家人。

如今秦知宜已到笄年,出落得熠熠耀目,叫舅父一家眼前一亮。

郑氏端详其一番,赞叹:“甥女琼花玉貌,便是放在京中,也是极为出挑的。”

“舅母谬赞了。”秦知宜敛眉作羞,但实则反应收敛,并没有因为舅母破格的夸赞而自傲。因为类似的话她早已听习惯了,秦知宜也自知好样貌,因此波澜不惊。

短短几息时间,郑氏心中已了然,她这个夫家的甥女,并非等闲之辈。虽出身商贾,家中底蕴不足,不及那些诗礼簪缨世家,但她心智坚定,仪态大方。第一次见贵亲,也不见扭捏,应对自如。这样从容,令郑氏有意外之喜。

谢秉安早向郑氏交代,委以重任,让她替甥女相看佳婿,谋一门好亲事。此事令郑氏烦扰多日。

替小辈张罗亲事本就是麻烦事,更何况还是夫家那边未见面的外甥女,人是圆是扁都不清楚,让郑氏如何安排得圆满?只怕吃力不讨好。

见到秦知宜本人后,郑氏那没底的一颗心才安稳一两分。她容貌姣好,大方得体,嫁入普通官宦之家并非难事。虽说庆朝不重商,但商贾的地位比起前朝已高了不少,与商户结亲的大有人在。

会面后,两家人各自登上马车。秦家父子一齐挤进谢氏的马车,害得妈妈和丫鬟都退出来让位置。

秦知宜是被一家人宠着的一朵娇花,多日不见,父亲和三哥同母亲亲热罢,又都来嘘寒问暖。

秦府长房一家向来其乐融融,父母慈子女孝,没有其它大户人家的乌烟瘴气。秦知宜自幼泡在蜜罐里长大,无忧无虑,性子豁达。

三哥秦淙笑话妹妹:“这车队后面跟着十多辆板车,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臻臻把家都搬过来了。”

秦知宜睨了秦淙一眼,她洁如编贝的牙齿上下一碰,回嘴道:“妹妹我搬些自己的闺中用物三哥都有话说,倘若将来出嫁,父亲母亲给多点嫁妆,你岂不是要告御状去?”

“臻臻越发伶牙俐齿了。”秦淙哈哈大笑,“你有此等好本事,三哥也不必怕你在京中受人欺凌。”

如若是其它人家的闺阁女儿像秦知宜这般说话,恐怕要受长辈责备不端庄。哪有未出阁的女儿将婚嫁挂在嘴上说的?但秦劭和谢氏不仅不在意,还都暗赞女儿聪颖。

秦知宜说秦淙要“告御状”,这就是在讨彩头,寓意秦淙将来能高中,入朝为官。但秦淙大概没听出来,一心只想着妹妹未来在京中的处境如何。

秦家长房三个孩子,论头脑,秦知宜是最灵光的。知情知趣又能言善道,所以额外得长辈偏疼。

此行入京,祖父和祖母还额外赏赐了好些珍宝玉器及银票,生怕唯一的孙女在外受委屈。

秦父听了秦知宜的话心中高兴,拍了拍秦淙的肩:“你妹妹,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你这个做哥哥的,要多替妹妹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