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4/5页)

强势者的纵容和献祭,永远比弱势之人的顺从和臣服更令人心动。

谢玉弓一定“很喜欢她”,比她从前交往的那个要偷他爸的钱养她的富二代还喜欢。

白榆尽情地浸泡在自己谎言带来的“成果”之中,一面体会着久违的“甘甜”,一面又在担忧谎言如泡沫,被戳穿时的狼狈和对方的厌恨。

一直到白榆感觉有人在戳自己的脸,她才不得不从梦境之中睁开了眼睛。

然后……她看到了梦境之中那张放大的脸。

谢玉弓已经重新戴好了华丽的半面雕花银面具,正是在万寿宴之上戴的那一个。

但是他没有穿衣服,身上的伤口重新包扎好了,几道交错的白布缠绕在他精壮的身上,分外惹眼。

白榆睁开眼的时候,他正把“作乱”的手收回来。

但是看到白榆睁开了眼睛,他又把手伸过来,扳过了白榆的脸。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已经不是方才的那间大殿。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这是他们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对视”。不是一个装疯卖傻,一个装痴卖乖。

谢玉弓单手撑着床,是一个朝着白榆倾身的姿势。

白榆躺在那里,看着他隐隐有些呼吸停滞,谢玉弓倒也不愧是大反派,当真气场全开神志回归的样子,压迫感十足。

白榆缓缓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看着谢玉弓的喉结也缓慢地滑动了一下。

白榆:“……九殿下。”

她开口,喉咙疼得让她眼前一黑,之前受的伤当时不觉得如何,现在全都找上来了!

但是本着敬业的精神,她还是勾了勾唇,装着激动的样子,说道:“九殿下,你恢复了神志对吗?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会……”

白榆这是在给谢玉弓和她自己一个台阶下,之前的事情太癫乱疯狂。白榆确定谢玉弓很喜欢她,但是她不确定谢玉弓完全清醒过来后,会不会找后账。

只是她这个台阶才递了一半,谢玉弓就突然倾身。

白榆的睫毛疯狂扇动片刻,谢玉弓的唇是温热的、柔软的、熟悉的……但没有落在她的唇上,而是落在了她的面颊之上。

将白榆那堆积好的情绪和言语,一下子都封印在了喉间。

而后谢玉弓的双唇,就像是当初白榆上山的“小尼姑”,一点点地攀爬一样轻微开合,带着温热的呼吸,盘旋逡巡在白榆的面颊、鼻子、额角、眉尾、最终停在了眉心处。

白榆有些急迫地又咽了一口口水,沁润干痛的喉咙。

而后乱嗡嗡的,像是被点燃的脑子艰难地理出了一丝清明。

为自己的行为思路流畅地解释道:“我得知七皇子要在宴席上自导自演弑君救驾,才会推你出去。”

“那短箭不会致死,但是涂了毒,是二皇子做的,二皇子对太子有异心,想趁机除掉七皇子。这毒当场不会发作,过后会和发炎一样开始高热癫梦不易被发觉,但只要放血就能好的。”

白榆看着谢玉弓毫无波动的脸,说:“我……我只是想要让九殿下能重得皇恩。”

“现如今九殿下已经恢复了神志,陛下一定会……”

白榆把谢玉弓追问她如何知道这些都想好了,但是谢玉弓突然把白榆的嘴捂住了。

同时他隔着被子,攥住了白榆正在疯狂搓被子的手指。

他早就发现了她搓东西的小习惯。

再推算一番,就会发现她撒谎,激动、紧张、害怕的时候,都会找个东西搓搓。

越是严重的时候,搓得越厉害。

而此刻她没有撒谎,想来应该是紧张和害怕。

“别怕。”谢玉弓低下头,鼻尖在白榆的脸上蹭了一下。

开口,声音低柔地说,“太医说了,你的喉咙需要休息。”

白榆艰难地又咽了一下口水,一双眼睛转来转去,狡黠也急迫。

她到现在,也没有忘了证明自己有用。谢玉弓固然对她生出情愫,但白榆自己也从不相信谎言滋生出来的爱。

她曾经无数次测试过,在谎言被戳穿之后,爱会十倍百倍的变成恨,没有例外。

白榆在谢玉弓松开她之后,又嘶哑地说:“对了,短箭上的铭文篆刻是段字,他们可能会诬害你的舅舅段洪亮……”

谢玉弓捏住了白榆的双唇,看着她片刻,缓慢起身,然后给白榆倒了一杯水过来。

又半跪在床上,勾着白榆的脖子将她抱起来,喂给她喝。

白榆本来也渴了,咕嘟嘟喝了一杯,谢玉弓再倒。白榆又喝了大半杯,表示自己够了。

但是谢玉弓许是没有照顾过人,他又倒了一次,水便顺着白榆的脖子,流入了她的衣襟。

她这才发现,九皇子妃的礼服已经被脱了,她现在只穿着一身中衣。

水迅速浸透了衣襟,谢玉弓仰头将那半杯茶水喝进去,杯子直接朝着地上“啪”地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