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朕亲自去(第4/5页)

弗洛安王亦是朝宋令枝望去,瞧见魏子渊时不时同宋令枝低语,弗洛安王心中了然,他笑笑。

“我听闻宋姑娘家中是做玉石生意的?正好送去大周皇帝的贺礼还差一柄玉如意……”

魏子渊轻声打断:“大周皇帝千秋在即,玉如意的雕刻需花些功夫,怕是来不及了。”

弗洛安王一时语塞,又觉魏子渊的话挑不出半点错处。

他点点头:“确实如此,倒是我疏忽了。父王本来还想着让公主随使臣一起前往大周,子渊既然回来,不若你陪你妹妹一起。有你一同跟着,我和你母后都可放心些。”

弗洛安王笑笑,“待从大周回来,父王和母后也可着手操办你和宋姑娘的亲事,你也可顺路将宋姑娘的家人从大周接来。子渊觉得如何?”

宋令枝猛地抬起头,满脸震惊。

……

……

大周。

地牢阴冷潮湿,散发着阵阵寒意和腐朽气息。

铁门嘎吱一声响,敲碎了夜色的安静平静。

狱卒毕恭毕敬跟在沈砚身后,亦步亦趋。

“陛下,那老道就在地下三层,您仔细着点。”

墙上的青花水草带托油灯亮着烛光,烛影摇曳,映出沈砚颀长的身影。

牢犯面黄肌瘦,个个骨瘦如柴,以为是哪位大人巡查,从牢笼伸出手,却在见到那抹明黄身影时,吓得跪坐在地上。

……竟然是当今圣上。

乌皮六合靴重重踩在地上,庄严肃穆。

大周无人不知新帝的心狠手辣,无人敢大声喧哗,人人低垂着脑袋,双股战战,深怕那双靴子何时落在自己的牢门前。

牢笼一间间掠过,终于,那抹明黄身影停在最后的水牢前。

厚重的铁门在沈砚身前缓缓推开,映入视线的是满目苍凉,血腥味迎面而来,墙面上挂满各色刑具,刑架上架着一人。

在地牢蹉跎了这么些天,老道早就奄奄一息,神志不清。

身上灰色的长袍褴褛,破烂不堪,受伤的手指糜烂,散发着恶心的气息。

银发覆面,老道脸上血迹斑驳,伤痕累累。

一桶开水浇下,皮开肉绽。

老道艰难睁开一条眼缝,瞧见沈砚,当即双腿一软,想要跪地求饶。

可惜双手双足都被捆住:“陛下、陛下!小人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声音沙哑,难听至极。

狱卒不耐烦,一鞭子甩在老道脸上:“闭嘴!谁准你在此处大声嚷嚷的!”

鞭子上带着细密的尖刺,瞬间,老道脸上血迹遍布,他疼得龇牙咧嘴。

沈砚抬手。

狱卒垂头,立刻往后退开两三步。

乌皮六合靴踩在僵硬的地板上,沈砚一步步往下,转首,只一眼,狱卒纷纷退下。

刹那,身后只剩岳栩一人。

沈砚居高临下,看着半身浸泡在水中的老道,面无表情垂眼:“听说,你想见朕?”

老道连声咳嗽,蓦地,又吐出一口血,鲜血顺着唇角滚落在水中。

沈砚无动于衷,眼中没有半分情绪起伏。

老道大口喘着气,身子颤抖:“陛下、陛下身上中的,应当是销金散。”

沈砚眼中瞳孔骤紧:“你还知道什么?”

老道咧嘴一笑:“普天之下,销金散只有我师父知道、知道解药。他死前,将解药告诉了我。”

岳栩震惊抬眸,沈砚确实身中剧毒已久,他为此苦寻解药多年,却始终寻不到解毒之法。

岳栩的反应在老道意料之中,他干涸的嘴唇轻轻扯动:“销金散发作,全身如坠冰窟,寒气入体。陛下还、还年轻,若是再不解毒,怕是病入膏肓……”

沈砚淡声打断:“你认得解药?”

“认、认得。”老道气息不稳,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他连连喘气,“那物极其罕见,生在海中,若非师父说,我也不认得。”

沉重的眼皮缓缓抬起,他声音低哑,透着浓浓的疲惫,“这世间,怕是只有我认得出。”

岳栩满脸骇然,怪道他苦寻多年未果。草药多是山上采摘,他从未想过会长在海水中。

若真是海水中……

岳栩双眉紧皱,悄声上前:“陛下,留着他……或许有用。”

水中的老道低声一笑,喉咙吐出一口血腥。

赌对了。

沈砚才登基称帝,富贵权势在握,他怎会舍得早早离去。

沈砚高高在上,一言不发。

老道嗓音艰涩:“陛下,小的这贱命不值钱,只要你、你放了我……”

沈砚面不改色:“那解药长何样?”

老道哑声一笑:“只要陛下放了小的,小的当即将解药带回。”他上下打量着沈砚,“陛下,销金散发作时不好受罢?”

他笑得咳出一口血,“放了我,我就……”

蓦地,眼前忽然亮出一道精光,不知何时,沈砚手中多出一把尖锐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