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岁月已老(第8/8页)

她永远是他心头的一根刺,长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每一次都扎得他快要窒息。

可他却舍不得拔掉它,非但舍不得,还要用心呵护,任由它把自己刺得痛不欲生。

他叫来酒店的服务员,续下自己昨晚的房间,让他们在自己离开后叫醒她,将她送上楼去。

她总说他冷血无情,对她百分之百残忍,沈放想,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旧金山阳光灿烂,天空蔚蓝,他走出酒店,站在门口的时候,顿了顿,却还是没回头地走了。他和赵一玫,好像从来都没有认真地说过再见,因为每一次的再见,都是对彼此的伤害。

就像她不会知道,那双高跟鞋其实是由他自己设计再亲手做出来的,上面的每一颗钻石,代表的是他每一次对她的思念。

或许吧,或许有那么一天。

有那么一天,他最最心爱的女孩能够穿上全世界最美的水晶鞋,带着他最爱的笑容,毫不犹豫地说出“我愿意”,得到应该属于她的幸福。

即使那幸福,再也不会与他有关。

6

半年后,许安安离开了乌斯怀亚,去往非洲。赵一玫与她同行一段路程,抵达了玻利维亚。阴差阳错下,她遇到一个叫姚小同的女孩,无意中救了她一命。那时的赵一玫还不知道,她就是宋祁临的妻子。

或许赵一玫最初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加上心底一些未泯的善良而加入了红十字组织。可当她真正见到所谓的贫民窟,目睹的疾病和死亡越多,就越是觉得生于世上,人人都有自己所必须承受的苦难。

她答应过赵清彤,此生不再爱他,可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忘记,赵清彤又如何会以死相逼,她当年又如何说得出“爱是为之生,或者死”这样的话来。

那就这样吧,赵一玫想,我把自己的心锁上铁链,像孤魂野鬼一般行走于人间。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不再见他,便假装彼此不曾存在于这个世界。

再过半年后,居无定所的赵一玫收到了许安安的邮件,告诉她自己不幸感染了HIV,时日无多,希望她能够前往非洲接替自己的工作。

明知那里是地狱,赵一玫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收拾好行李,订了机票,飞往世界的另一端。

而在抵达苏丹的当天,她就遇上了帮派斗殴,在车祸中被中国驻军救回,与沈放擦肩而过。

人生不过就是与对的人以及错的人相逢。

别轻易责怪命运,它总是把最好的留到最后。

当我们真正学会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