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月 15 日(第30/53页)

“有病的 Yrr 没有口令。它不被允许结合,而是遭到排斥,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Yrr 是单细胞生物,像所有的单细胞生物一样它们透过分裂繁殖。一个不断地向更高智慧发展的物种当然不能允许形成第二个有毛病的群体,因此它们必须阻止有毛病的细胞找到时间繁殖。在这一点上费洛蒙具有双重功能。当细胞被排斥时,它便附着在不健康的 Yrr 的感受器上,变成一种发作效率奇快的毒。它带来所谓的细胞程序死亡,一种一般单细胞生物不存在的现象——不健康的细胞瞬间死去。”

“你如何认出一个单细胞生物死了呢?”皮克问道。

“这简单,当它的新陈代谢结束了。另外,从它不再发光,就能认出 Yrr 死了。发光对 Yrr 来说是生物化学上的需要。一个有名的例子就是多管水母,一种淡水海蜇。为了发光,它制造出一种费洛蒙。这就像:我们释放出某种气味,从而引起某种闪光,强烈的发光、闪电,是细胞组织里强烈的生化反应特征。如果 Yrr 发光,就表示它们正在交流和思考。当它们死去时,闪光就停止。”

奥利维拉望望众人。

“我想告诉你们这件事是什么该让我们害怕——Yrr 靠少数工具创造了复杂的竞择方法。如果一个 Yrr 是健康的,拥有一个健全的双感受器,费洛蒙就进行结合。如果它没有专用感受器,费洛蒙就发挥它的致命的效果。一个物种,它看待死亡的角度和人类不同,在 Yrr 社会里死亡是件强制要求的事情。Yrr 永远不会想到要保护不健康的 Yrr,因为这是无法理解的,而且是愚蠢的。必须杀死威胁到自己的继续发展的东西,这完全合乎逻辑。当群体受到威胁时,Yrr 以死亡逻辑做出反应,没有求饶,没有同情,没有例外。就像杀死弱者的逻辑和残酷对 Yrr 来说并没有多大关系,它们根本不熟悉这样的思考模式,只因我们对它们产生威胁,所以它们无法理解为什么要保护我们。”

“因为它们的生物化学作用不允许死亡伦理的存在,”黎做结论道,“不管它们多么有智慧。”

“好吧。”范德比特议论道,“现在我们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秘密,我们能从这里得到什么具体的帮助呢?我们可以和它们结合,如果我的理解没错的话。太好了。我可以和它们结合!”

克罗夫以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你相信它们会这样想吗?”

“你可以相信我。”

“如果高兴,你们可以继续争吵下去。”安纳瓦克说道,“我和卡伦有个让这些单细胞生物思维的主意。西古尔、米克和苏正为此绞尽脑汁。从生物学上这样做不合适,但它将会回答许多问题。”

“我们替虚拟细胞设计了一个人造 DNA 程序,它能不停地突变。”韦弗继续接着说,“这也等于是学习的意思。我们突然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即一台神经元计算机。还记得我们将电子大脑分解成了具有编辑能力的最小存储单位,想过它们如何能够重新变成一个思维的整体。如果单个细胞不能自己学习,那这件事花再长的时间都无法达成。可是,一个生物细胞生前学习的唯一途径就是透过 DNA 突变,而这是不可能的。但我们还是给模拟细胞增加了这种可能性。用一种苏刚刚介绍过的费洛蒙。”

“我们不仅重新获得了完整的、能够正常运行的神经元计算机,”安纳瓦克继续说道,“我们也突然见到了自然条件下的真正的、有生命的 Yrr。我们的小小的创造物有一些特殊—细胞在三维空间里慢慢滚动。我们给这个空间增加了深海里的特征,如压力、水流和摩擦等。不过,首先我们必须找出一个群体里的成员如何相互识别这个问题的答案来。费洛蒙只是真相的一半。另一半是,限制一个群体的大小。这里,苏和西古尔发现的东西加入进来了。即小群体的 Yrr 彼此透过超变区辨识密码。你们还记得这个结论吧:这些细胞一定是在生出后才改变它们的 DNA 的。我们相信,正是因为这样,超变区变成了彼此辨认的密码,而群体的大小也因而有了限制。”

“有着同样密码的 Yrr 彼此辨认,较小的集体又能结合成较大的集体。”黎推论道。

“正是。”韦弗说道,“我们替细胞编制了密码。每个细胞在这时候已经具有一种有关其生活空间的基本知识。现在它们得到不是所有细胞都拥有的额外信息。不出所料,首先是同样密码的全部细胞结合成群体。然后我们进行新的尝试,试图将不同密码的两个群体结合一起。它成功了。随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不仅结合成功了,另外两个群体的细胞还交换它们各自的密码,彼此达到相同的程度。它们重新编制程式,形成一个统一的新密码,所有的细胞都达到较高一级的认识,最后两个群体合二为一了。我们将这一个群体同第三个群体结合,又出现了某种先前不存在的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