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月 15 日(第27/53页)

在测试分析当中他偷偷离开了实验室,佯称他的偏头痛又犯了。相反的,他现在和黎、皮克和范德比特一起坐在秘密的监控室里。他们在研究监听记录。监控室里的人当然全都知道韦弗和安纳瓦克发明的程序,也知道他们的理论,但除了鲁宾谁也无法将它派上什么用场。

“一个生物依赖于健全的 DNA,”鲁宾说道,“否则它就生病,或者它的后代生病。比如说放射性光线就会给 DNA 造成不可弥补的损伤,结果是生出畸形儿或让人们罹癌。”

“演化论的发展呢?”范德比特问,“既然我们从猴子进化到了人,DNA 不可能永远不变的。”

“对,但进化要经过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它总是选中其自然突变率最适合当时状况的那些,几乎谈不上进化失败,但大自然还是免不了淘汰掉许多。然而基本的基因变化和淘汰之间存在“修复”,请你想想晒斑,阳光改变皮肤最上层的细胞,导致 DNA 里的突变,变成褐色,如果我们不注意,我们会发红、灼伤。这种情况下身体就淘汰掉被毁坏的细胞,否则就修补它。如果不存在这种修补,我们就没有生活能力。所有这些小小的突变都会出现,那就什么伤都治不好,什么疾病也都无法忍受。”

“明白了。”黎说道,“但是单细胞生物又是怎样的情况呢?”

“正是如此。”鲁宾说道,“当它们的 DNA 突变时,它必须得到修复。你看,这种细胞通过分裂复制。如果 DNA 得不到修复,就没有一种物种是稳定的。无论你用哪种细胞,大自然都想将突变率控制在一个可以忍受的程度。只是,现在就出现了安纳瓦克理论里的困难了。一个分子总是全面性地修复,不管它有多长。你得想象,修复酶像警察巡逻队一样沿着整个 DNA 巡逻,寻找故障,一旦发现一个损坏处,它们就开始修复。为了保留原始正确状态的信息,修复分子可以说是基因组知识的侍卫。检查过程中它们会立即辨认出,这里的基因是原先的、那里的是有毛病的。就像你想教一个孩子讲话一样,他还没学会一句话,修复酶就来了,将大脑的程序设回原始状态,也就是设到无知状态。不可能形成知识。”

“那么安纳瓦克的理论就是无稽之谈。”黎议论道,“只有当单细胞生物里的 DNA 的变化得到留存时,它才有效。”

“一方面这是对的。每种新讯息都被修复酶视为损坏,基因一下子就被修复。也就是说,回到原点。”

“我猜,”范德比特冷笑道,“现在轮到另一方面了。”

鲁宾迟疑着点点头,“另一方面……”他说道。

“那是什么呢?”

“不清楚。”

“等等,”皮克说道,他吓了一跳从椅子里直起身来,脚缠绷带,看上去相当疲累。“你刚刚不是……”

“我知道!但这理论实在是太好了。”鲁宾叫道。他的声音愈来愈嘶哑。每当他较长时间地讲上一段之后,灰狼扼杀袭击的后果就会影响到他。“它将解释一切。那样我们就确知了,箱里的那东西确实是我们的敌人 Yrr。带来这一切灾难的生物,我肯定,就是它们!今天早晨我们目睹了奇怪的事情。这东西检查一台潜水机器人,事情的本身没什么,也和本能行为或动物的好奇根本无关。这纯粹是为了认识所引发的智慧行为!安纳瓦克的解释应该是对的,韦弗的计算机模型是有效的。”

“谁会想得到呀?”范德比特叹息道,擦干额头。

“哎呀呀,”鲁宾双手一摊,“可能性在于异常行为,修复酶也可能出错。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每一万起修复会有一起失败,会有一个基因对回不到原始状态。这很少见,但足以让有人一生下来就有血友病,或患有癌症或咽喉裸露。我们认为这是残障,但它证明了恢复策略并非绝对有效。”

黎站起来,在房间里缓缓踱步。“这么说,你坚信那些单细胞生物和 Yrr 是一体的?我们找到了我们的对手吗?”

“两个前提。”鲁宾迅速说道,“第一,我们必须解决 DNA 问题。第二,必须找到像女王般让这一群拥有不断成长的智慧的领导首领,但我们在下面看到的,我认为只是整体的一个领导部分。”

“一位 Yrr 女王?应该怎么想象她呢?”

“同类,但又不一样。你就以蚂蚁为例吧。蚁后也是一只蚂蚁,然而是一只特殊的蚂蚁。一切都从她出发。Yrr 是一种群居生命,集体的微生物。如果安纳瓦克说得对,它们代表了进化成智慧生命的第二条道路—但一定有什么控制着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