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月 13 日(第7/18页)

“那是它们释放的一种物质。”

“是一种气味吗?”

“对。某种程度上是的。”

交谈停了下来。每个人都皱起眉头,手指交叉,嘬起嘴唇。

“好。”黎说道,“我很感动。这是一大成功。我们现在不应该用交流基本知识来浪费我们的时间。接下来有什么步骤呢?”

“我有个建议。”韦弗说道。

“请讲。”

“利昂在惠斯勒堡时有一个主意,你们还记得吗?海军对海豚大脑的实验。不是由简单的微芯片而是由密集组装在一起的人造神经细胞组成,它们照本宣科地模仿大脑各部分,相互之间通过电子脉冲联络。我在想,如果这种胶状物真是一个单细胞生物的结合体,这些单细胞生物某种程度上就具有脑细胞的功能,或取代它—那它们相互之间就能联络。它们甚至必须联络。否则它们就不能够结合跟变形。也许它们能创造一个人工大脑,包括化学信息物。也许……”她犹豫着,“……它们甚至接收了它们宿主的情感、特征和知识,以这种方式学会控制它。”

“要这样它们必须具有学习能力。”奥利维拉说道,“但单细胞生物怎么学习呢?”

“我和利昂能尝试在计算机里仿真创造一群单细胞生物,赋予它们特征。直到它开始像颗大脑一样运作。”

“一种人工智能吗?”

“在生物学的前提下。”

“这听起来有用。”黎决定道,“你们去做吧。还有什么别的建议?”

“我想办法在史前生命形式里寻找相似的生物来。”鲁宾说。

黎点点头,“你们有什么新消息吗,珊?”

“没有。”克罗夫的声音从一团烟雾里传来,“只要我们得不到回答,我们就致力破译之前的老信号。”

“也许你该给你的 Yrr 寄些比数学题更高档的东西。”皮克说道。

克罗夫盯着他。烟雾散去,她那有着数千条小皱纹的美丽而苍老的脸笑了。“别急,萨洛。”

底层甲板

罗斯科维奇在美国海军里过了一辈子,而且不打算改变现状。他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做他最擅长的事情,由于他喜欢水下世界,他选择当潜艇驾驶员,并一路当到了指挥官。

但罗斯科维奇也认为,在人类的所有特点当中,好奇最特别。他尽忠职守、热爱祖国,但很不喜欢愚忠的军人行为。有一天他明白了,大多数潜艇驾驶员都是行驶在他们一无所知的世界里,于是他开始去了解,尽管他不是生物学家,这件事传到了海军的科学部门,他们正好在寻找这样的人,他具备的士兵品格与行为举止,及思维上极度的灵活,足能承担科学研究的领导工作。

在决定为格陵兰使命改建独立号后,他受托为这艘船创造最大的潜水条件。独立号被许多人当成最后希望,因此不在乎花钱。罗斯科维奇得到的不只是预算,而是一封特许证。要他购买他找到的和他认为合适的东西,如果可以,要他列出那些买不到、但他想要的东西来。

谁也料不到他会认真考虑载人潜水艇。水下遥控载具是不二选择,像在挪威沿海发现虫子的维克多号那样;或是自动水下载具,不需要线缆连接母船的新产品。这些自动装置大都装配有高分辨率摄影机,有抓臂,甚至有敏感的人造关节。在潜水员受到攻击、被杀死后,谁也不想危害到人命。

罗斯科维奇仔细听了,说:“我们什么时候靠机器最终赢得过一场战争吗?我们可以发射智能飞弹,让无人驾驶的轰炸机飞到敌方上空,但一位飞行员在一架战斗机里做出的决定是机器替代不了的。在执行这场任务的过程中总有些重要时刻,我们必须自己去确认。”

他们问他想要什么。他说,水下遥控载具和自动水下载具,再加上载人潜艇。另外他请求一个海豚中队,满意地得知 MK-6 和 MK-7 已经安排就绪了。当他听说将由谁来负责这些中队时,就更高兴了。

杰克·欧班侬。

罗斯科维奇并不认识欧班侬本人。但他具有一定的知名度。有人认为,他是中队曾有过最优秀的训练员。后来他坚决地离开了海军。罗斯科维奇非常清楚,欧班侬所谓的心脏衰竭是怎么回事。因此,听到此人又上船了,他就更为惊讶了。

他的上司们试图劝他放弃载人潜艇,他坚持这个决定,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说:“我们需要它们。”直到他们最终首肯。

然后他再给他们一个意外。

海军部或许认为,他会在那艘庞大的航空母舰船尾塞满大名鼎鼎的潜水艇,像俄罗斯的米尔型潜艇,日本的深海型或法国的鹦鹉螺型。全世界只有几艘船能下潜超过 3000 米,它们都名列其中。但罗斯科维奇认为这种船对他不会有多大用处,用深海型虽然能下达 6500 米的深度,但它只能透过灌满和排空平衡箱来控制它的垂直运动,像米尔型和鹦鹉螺型一样。罗斯科维奇考虑的不是传统的深海考察,他规划的是战争和一个无形的敌人,他想象使用热气球进行一场空战是什么情形。大多数深海潜水艇都太笨重了。他所需要的是深海直升机,战斗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