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山脉113(第18/45页)
再往上爬升几英尺,我们就会看到那个王国。从隘口呼啸而来的狂风,夹杂着引擎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使我和丹福思除了大声喊叫,根本说不出话来,正因如此,我们只好用眼神进行交流。随后,我们爬升了最后几英尺,透过那个罕见的山隘,亲眼目睹了那些从未有人见过的秘密——地球上一个更古老而又完全陌生的秘密。
五
就在我们最终穿过山隘,看到山隘之外的景象时,我们两人同时惊呼起来,惊呼声中既有敬畏,有好奇,有恐惧,也有对自己感观的怀疑。当然,我们肯定具备天生的自制力,让我们暂时稳住了自己的官能。看到这一景象,我们八成想起了很多东西,比如,科罗拉多州众神花园135里饱经沧桑的怪石,或者亚利桑那沙漠中怪诞而对称的风蚀石。也许,我们甚至想起了海市蜃楼,就像我们初次接近这些疯狂山脉之前的那个早上看到的景象。我们的目光扫过无边无际、因饱经风雨而伤痕累累的高原,然后牢牢盯着由规则而又比例协调的巨石群组成的连绵迷宫,迷宫上方是皱皱巴巴、坑坑洼洼的山顶,下方就是冰盖层,最厚处不超过四五十英尺,在某些地方显然要薄很多。在目睹这一切的过程中,我们的心态肯定是正常的。
那副骇人景象所产生的影响是无法描述的,因为从一开始,对已知自然法则的肆意破坏似乎已经成了必然。这片极其古老的高原足足有20000英尺高,自五十多万年前的前人类时期,这里的气候就完全不适宜居住了。在这里,整齐的岩石纵横交错,绵延望不到尽头。只有内心对自我保护充满绝望时,人们才可能把眼前的景象归咎于某些东西有意识手工创造的。没有经过认真思考,我们就打消了认为山坡上的立方体和堡垒从起源上讲不是自然形成的念头。在这片地区演变成眼前充满死亡的冰川时,就连人类自己还没能从类人猿进化过来。那么,既然如此,这副景观又是如何形成的呢?
然而现在,这个念头似乎毫无疑问地动摇了,因为这座气势恢弘的迷宫是由方形、弧形和有棱角的巨石组成的,其特征就是切断所有舒适的掩体。很明显,在荒凉、客观而又无法回避的现实中,这就是那座该死的海市蜃楼之城。那种可怕的影像居然有其物质基础——在高空中曾经有呈水平分布的冰尘层,依据简单的反射定律,这座令人震惊的岩石遗址将自己的影像穿过山脉折射出去。当然,折射出去的影像已经被扭曲、放大了,其中还夹杂着实际折射源中没有的一些东西。但现在,当我们看到这个真实的折射源时,我们认为它甚至比那个折射到远方的影像更可怕、更险恶。
只有这些巨石塔和堡垒令人难以置信、非人力所致的庄严宏伟,在几十万年——也许几百万年——来,经受着荒原上猛烈的狂风,庇护着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使它们免遭毁灭。“世界屋脊……世界屋脊……”我们头昏眼花地俯瞰着难以置信的奇观时,各种各样的好词妙句涌至嘴边。我再一次想起了可怕的远古传说,自从我第一眼见到死寂的南极世界,那些传说就不停地萦绕在我的脑海里——传说中可怕的睖原、传说中的米—高136和可恶的喜马拉雅雪人137、传说中启示前人类历史的《纳克特抄本》、传说中的克苏鲁教、传说中的《死灵之书》、传说中无形的撒托古亚,以及传说中比无形还糟糕的半物质星之眷族。
这座海市蜃楼之城朝着四面八方无限延伸出去,所到之处几乎一点也没有变稀疏的意思。其实,我们以将城市和现实中的山边分隔开来的低缓山麓为中轴,顺着城市向左和向右放眼望去,结果发现,除了在我们通过的那个山隘左边中断了一下之外,根本看不到丝毫变稀疏的地方。我们只是胡乱看到了某个庞然大物的冰山一角而已。山麓上到处分布着诡异的岩石,把这个可怕的城市与已经很眼熟的立方体和显然是山脉前哨的城堡连在一起。这些立方体和堡垒,连同奇异的洞口,其内部和山脉的外层一样厚。
这座无名的石造迷宫绝大部分由高大厚重的石墙组成,高度达冰盖以上10英尺到150英尺,厚度达5到10英尺。绝大部分是由巨大无比的、乌黑的原始板岩、片岩和砂岩组成,有些地方看上去是从前寒武纪板岩实心且凹凸不平的岩床上开凿出来的,巨石块大都有4×6×8英尺见方。建筑物大小不一,相差很大,既有无数蜂窝状布局的巨大建筑群,也有很多体积较小的独立建筑。这些建筑物的总体外形往往是圆锥形、金字塔形或者阶梯形,但也有很多堪称完美的圆柱体和立方体,簇拥在一起的立方体和其他矩形建筑,还有一些零零散散、棱角分明的大型建筑物,这些建筑呈五点式地基让人想起了现代的防御工事。建筑者大量运用拱形原理,并发挥到了极致,穹顶建筑在这座城市的繁荣时期很可能就已经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