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山脉113(第13/45页)
没有一只雪橇犬幸免于难,探险队在营地附近用积雪匆匆搭起的围栏几乎荡然无存。围栏紧靠营地的一侧(不是迎风的一侧)遭到的破坏更严重,这说明这是疯狂的雪橇犬自己向外跳或突围时造成的。三架雪橇都不翼而飞,我们曾试图寻找原因,这场暴风也许把它们吹到不知哪里去了。钻井附近的钻头和融雪机械损毁严重,不知道能不能修好。于是,我们便用这些设备塞住那个让人不安的洞口——莱克爆破出来、通往过去的洞口。我们只好把两架损毁最严重的飞机丢在营地,因为现有的探险队员中,只有4个——谢尔曼、丹福思、麦克蒂格和罗普斯——会开飞机,再说,丹福思总是精神太过紧张,只能来领航。虽然很多东西都被莫名其妙地吹跑了,但我们把能找到的书籍、科学仪器和其他东西都找了回来。备用的帐篷和皮衣不是丢失不见了,就是损毁严重没法用了。
我们驾驶飞机,经过大面积搜寻之后,不得不放弃了对格德尼的搜寻。在下午四点左右,我们给“阿卡姆”号发去了一条用于对外发布的加密电报。我觉得,我们成功地做到了让消息看起来风平浪静,内容含糊其辞。我们谈得最多的焦虑是有关我们的雪橇犬,从可怜的莱克对它们的描述中可以预料,雪橇犬一靠近这些生物标本,就变得狂躁不安。但我们没有提到,在这片狼藉的地区,我们的雪橇犬围着奇怪的浅绿色皂石和其他标本嗅来嗅去时,表现出同样的焦躁不安。狂风就像具备极强的好奇心似的,把不管是在营地还是在钻井旁的科学仪器、飞机和机械设备等物品上的零部件,要么松动了,要么移了位,要么给篡改了。
很遗憾,说起那十四个生物标本,我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发现的唯一一批标本已经遭到了破坏,但剩下的足以证明莱克的描述完全准确,令人赞叹。在这件事上,要让我们没有私心杂念是很难的——我们没有提到标本的数量,也没有明确说我们是怎样发现这些标本的。此时此刻,探险队一致以为,不能把任何让人误认为莱克一行人很疯狂的事情传出去,但这的确看起来很疯狂。我们发现六个残缺不全的庞然大物被小心翼翼地竖直深埋在9英尺下的冰穴里,上面是五角形坟堆,坟堆上点缀着一组组的圆点。这些图案和从中生代和第三纪发掘出来的怪异浅绿色皂石上的图案完全一样。可惜,莱克提到的那八个完整标本似乎都被狂风吹得无影无踪了。
同时,我们也在小心翼翼地关注着公众对这件事总体上平淡的反应,因此,我和丹福思对第二天飞越疯狂山脉上空只字未提。事实上,只有把飞机的载重减少到最低限度,才有可能飞越如此高的山脉,所以,只好由我们两人驾驶飞机去做初步的侦查。我们在凌晨一点返程时,丹福思虽然近乎歇斯底里,但令人钦佩的是,他一直守口如瓶。我并没有让他答应我,别把口袋里带回来的草图和其他东西拿出来示人。除了我们同意向外发布的消息外,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任何消息,而且,他还把我们的相机胶卷藏起来,留待以后私下里冲洗。所以,我们现在所讲的故事,对帕博迪、麦克蒂格、罗普斯、谢尔曼,跟世界上所有人一样,都是全新的。其实,丹福思的口风比我还要严:因为他看到的东西,或他认为自己看到的东西,甚至连我他都瞒着。
众所周知,我们在报道中提到了一次艰难的爬升,还证实了莱克的观点,即:巨大的山峰是由太古代的板岩和其他非常原始的褶皱岩层构成的,至少从科曼齐系中期开始就未曾改变过。在报道中,我们还对黏附的立方体和堡垒结构的规律性做了简要评论,断定这些洞口向我们展示了溶解的石灰质岩脉,进而推断,有些山坡和通道,只有经验丰富的登山运动员才能去攀登和穿越。报道中,我们还提到,另一侧是跟这座山脉一样亘古不变、巍峨而广袤的超级神秘高原,海拔20000英尺,奇形怪状的岩石结构穿过薄薄的冰层凸显出来,还有低矮的山峦绵延于广阔的高原和陡峭的山峰之间。
这些数据本身完全是真实的,营地的人都非常满意。针对不在营地的那16个小时——时间要长于我们辩称的飞行、着陆、勘察、收集岩石所需要的时间,我们撒了谎,说逆风环境减缓了我们的飞行速度,但在更远的山麓上着陆这一点上,我们并没有撒谎。幸运的是,我们的故事听起来既真实可信,又平淡无奇,没有引起任何人来效仿我们。如若真有人想这么做,我就会再三劝阻他们——我不知道丹福思会怎么做。我们不在营地的那段时间,帕博迪、谢尔曼、罗普斯、麦克蒂格和威廉森,像海狸一样拼命修理莱克留下的两架状况最好的飞机。尽管飞机的操作装置莫名其妙地搅成一团,但他们还是把飞机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