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集(第7/9页)
男人甲又拍了一下,这下拍得较重,而马仍然不动。
男人乙:坏了!这该死的牲口,每回都是拉好几个尸首,今天才拉一个,分量不够,它还在等我们装车……
日本女主管从大门跑出来,两手舞动,用急切而夸大的手势对法比和两个中国男人解释:(日语) 医生要验尸,看看是不是霍乱!……城外几个士兵感染霍乱了,怀疑是在这里传染的!……
她撩开芦席,看着两端捆扎成死结的“长形包袱”,突然用两手将白被单拨开,看着头发散乱,面色灰白的玉墨……
两个男人吓得眼神都散了。
法比浑身的血都凝固了。
特写:法比手上拿着一根铁钉,悄悄在马的臀部扎了一下,马扬起四蹄向前奔去。
男人甲:(对女主管指着马) (日语) 马……跑了!……
日本女主管:(日语) 快去追呀!
两个男人顺理成章地一前一后紧追着马车飞奔而去……
法比看着人和马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远去。
日本女主管急转身向日军哨兵求援:(日语) 别让马出城!……
日军哨兵端起步枪,瞄准马车的轮子……
枪响了,却没有打中。子弹的射程结束在一辆刚从岔路拐过来的骡车轮子上。骡车一歪,从上面摔下一个扁形竹筐,竹筐的盖子跌开了,一大群雏鸡拍打着秃秃的小翅膀从里面跑出来。青石板街面上顿时浮动着嫩黄的吵闹的鸡雏……
日军哨兵再次端起枪,法比冷不丁地把枪夺过来,手一挥,给了日军哨兵一个耳光。
日军哨兵和女主管尚未反应过来,法比已经端着枪向马车远去的方向追去。
日军哨兵急了,大喊起来:(日语) 唉,我的枪!……
法比掏出一把小刀,割开骡子的绳套,跳上骡子。
女主管和哨兵相互对视,一时都没了主张。
女主管:(日语) 给城门口岗哨打电话!
日军哨兵拔腿向岗亭跑去。
日军慰安所/岗亭 早晨/内
日军哨兵紧急摇动电话:(日语) 北门,北门!……请立刻关上城门!……霍乱传染!……
江南小镇/城门岗楼 早晨/外
一个哨兵挂断电话就往外跑,一面叫喊:(日语) 关城门!……
江南小镇/城门内 早晨/外
骑着骡子的法比已经来到马车后面。
两个日军哨兵持枪跑来,推动着沉重的城门。
而马车已经闯进城门洞。
城门就要合拢,两个日军哨兵看见穿少尉军服的法比骑着骡子赶来,立刻给他来了个嘣脆的立正,接着行了个持枪礼。
法比一夹骡肚子,闷头扎进两扇城门间的缝隙。
江南小镇/城门 早晨/外
法比一行人冲出城门。
城墙上,几个日本兵跑来,开始对着渐渐远去马车射击。
江南小镇/城门外 早晨/内
枪声渐远。
马的四蹄和胶皮轮子冲入河水,向对岸冲去。
芦席下面,玉墨从一孔破洞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景物,看见骑着骡子的法比紧随上来……
日军慰安所/岗亭 早晨/内
日军哨兵从岗亭外冲进来,看着盛放慰安证券的木箱,木箱上有个长形口子,供人将票券塞入,而箱盖却是加锁的。
日军哨兵端起木箱,将那个长形口子朝下,把食指伸入口子,用力抠取刚才塞进去的证券。
日本女主管来到岗亭门口,不解地瞪着他。
日军哨兵用两个指尖从口子里夹出一张不久前塞进去的慰安票券,日本女主管反应过来了,一把将票券抓过来,对着大亮的天光端详。
日本女主管:(日语) 假的!
两人对视——全明白了。
江南小镇/街道 早晨/外
四辆摩托车上飘荡着日本国旗,乘坐着八个全副武装的日本兵,沿着青石板街道驰来。
车队虽然短小,但明显带着杀气。
街两边的小吃铺、早点铺正在开张,掌柜们和小二们都定住了,等待这个不大的摩托车队过去,似乎怕一点小动作都会引来摩托车上的日本兵的注意。
江南水乡 早晨/外
一块块大小不等的水稻田映着早晨的霞光,水稻刚刚吐穗——这是从玉墨的视角看出去的景色。
她现在是侧卧在芦席内,从芦席的破洞向外望,就是这样有限视野里的平常乡村景色,也令她深深地感动,毕竟与世隔绝了多年……她眼里出现了还阳般的活气,眼珠也水润了,灵活了……
马车和骑在骡子背上的法比顺着乡间小路奔向渡口。
法比低下头,为了能让马车厢里芦席下面的玉墨听见他说话:玉墨,把衣服换好,前面就是渡口,摆渡过去,我们就能搭火车去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