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征服丹麦和挪威(第15/19页)

但是奥斯陆却已完全陷于仓皇失措的状态之中了。那里还留下一些挪威部队,可是对他们并没有作什么防御的安排。尤其是没有把附近的福纳布机场封锁起来,这本来用一些旧汽车停在跑道上和机场周围就能做到的。前一天的深夜,德国驻奥斯陆空军武官斯比勒上尉就已经驻在那里,准备欢迎预定于海军到达以后到达的空运部队。当舰队不能到达的时候,公使馆赶忙向柏林发去一封无线电报,报告了这个意外的不幸局势。柏林方面立即采取了措施。不多久,伞兵和空运步兵部队就在福纳布着陆了。到了中午,已经集中了大约五个连的兵力。这些部队都只是轻装,留在首都的挪威军队本来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把他们消灭掉的。但由于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的原因——当时奥斯陆已乱成一团——挪威军队没有被召集起来,更没有开入阵地,而那个象征性的德国步兵部队就以一支大声吹吹打打、临时拼凑的军乐队为前导,开进了首都。这样,挪威的最后一个城市就陷落了。但这并不是整个挪威的陷落;整个挪威还没有陷落。

四月九日下午,挪威的议会在哈马尔开会,二百名议员中,只有五名缺席。但是在七时半接到德军已逼近的消息时,议会就休会,向艾耳佛鲁姆转移,该地离东面的瑞典边境只有几英里。勃劳那博士在里宾特洛甫的催促下要求马上谒见国王,挪威首相以德军向南撤退到安全距离为条件才同意接见。德国公使不肯接受这个条件。

实际上纳粹这时正在耍弄新的花招。空军武官斯比勒上尉率领两连德国伞兵从福纳布机场向哈马尔出发,企图俘虏顽抗的国王和政府。在他们看来,这事轻而易举,仿佛一场游戏。挪威军队在德国军队进入奥斯陆的时候既然一枪未发,因此斯比勒料想在哈马尔也不会遇到什么抵抗。这两连伞兵坐在征用来的公共汽车上,真像在作一次愉快的观光旅行。但他们没有估计到会有一个挪威军官干了同其他许多军官完全不同的事。原来护送国王北上的步兵总监卢格上校,坚持要设法掩护逃亡的政府,以临走时匆匆集合起来的两营步兵,在哈马尔附近设下了一个路障。德国人的汽车被迫停下来了,接着在一场小小的伏击中,斯比勒受了致命的重伤。德军在遭受到更多伤亡以后,一路退回奥斯陆去了。

次日,勃劳耶博士单枪匹马从臭斯陆沿着原路去看国王。这个公使是一个旧派的职业外交家,他并不喜欢担任这个角色,但里宾特洛甫硬逼着他去说服国王和政府投降。勃劳那的困难任务由于奥斯陆刚刚发生的某些政治事件而变得更加复杂了。原来前一天晚上,在首都牢牢地落入德国人的手中之后,吉斯林就开始露面活跃起来,他闯入电台,广播了一个公告,任命自己是新政府的首脑,命令所有挪威人立即停止对德军的抵抗。这个叛国的行为反而使德国向挪威诱降的企图归于完全失败,虽然勃劳耶并没有领悟到这一点,而柏林方面是从来不会甚至后来也没有了解这一点的。这看起来似乎很矛盾:挪威人民国耻当头的时候,吉斯林的叛国反而激励了原来吓呆了的挪威人起来从事抵抗,这种抵抗后来发展得十分英勇和不可轻侮。

勃劳耶博士在四月十日下午三时在艾耳佛鲁姆小镇的一间小学校里,会见了哈康六世。哈康七世是二十世纪唯一由人民投票选举登极的国王,也是五个世纪以来第一个属于挪威自己的国王。本书作者后来与国王进行过一次谈话,又阅读了挪威的记录和缴获的德国外交部文件中的勃劳那博士的秘密报告,因此有可能在此追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国王十分勉强地同意在外交大臣哈尔夫丹·科特博士随侍下接见德国公使。但是当勃劳耶坚持先单独谒见哈康的时候,国王在取得科特同意之后终于应允了。

德国公使遵照训令行事,对国王施行了馅媚和威胁并用的手法。他说,德国希望保持王朝,它所要求的只不过是哈康做他的哥哥前一天在哥本哈根做过的事情而已。对德国武装部队进行抵抗是愚蠢的,这只会造成对挪威人的无益的屠杀。他要求国王批准吉斯林政府,回到奥斯陆去,哈康是一个正直的、有民主作风的人,即使在这危难的时刻,仍然严格遵守宪法手续。他企图向这位德国外交官说明,在挪威,政治上的决定不是由国王来作的;这完全是政府的事情,因此他现在得要和政府商议。这时,科特参加了会谈,结果商定:政府一经作出决定,就将用电话答复在返奥斯陆途中的勃劳耶。哈康虽然无权作出政治上的决定,但是肯定会起影响。对他来说,对德国人的答复只能有一个。为了防备德国人在勃劳耶走后再来一次奇袭而俘虏他,他退到艾耳佛鲁姆附近纽伯格宋村子的一家简陋旅店里,召集政府的成员,举行了国务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