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幸的穿越(第6/10页)
对浮桥的轰炸,使日军前移重炮的所在位置暴露无遗,从而被苏联炮兵一口咬住,畑勇担心的情况出现了。
在第三次诺蒙坎战役中,朱可夫采取的主要攻防战术仍然是“夜退昼攻”,一到白天,日军控制的那些高地就等于被端上了热辣辣的火锅席。
无数炮弹从西岸呼啸而至,每分钟至少达到三发,其密度之大,持续时间之长,令人叹为观止。东岸上空迅速被炮火掀起的烟尘所覆盖,能见度仅有两米到三米。
日军前移炮兵阵地被炸得如同蜂窝一般,到处都是尸体、伤员和毁损的重炮,战至傍晚,已无一处完好的炮位。
当时天皇的女婿盛厚正好在重炮兵联队服役,关东军宣传机构曾为此大做文章,写了许多皇族子弟亲临前线的报道。炮战中,一个炮车轮子先被炸飞,落下来的时候砸伤了盛厚。
驸马爷到前线,打仗是假,镀金是实,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关东军没法跟皇宫和国内舆论交代。植田司令官急忙派来一架小型飞机,将盛厚接去了海拉尔。
本来是炮兵支援步兵,炮兵自顾不暇,结果步兵就只好独自走钢丝了。
气球破坏者
在看穿日军炮兵无所作为之后,苏军步兵即使夺取阵地,也不再死守,往往虚晃一枪后便会马上撤退。
不过在撤退前,他们一定会在高地上插一面旗子——不是苏联镰刀斧头的军旗,而是所缴获的日军膏药旗。
普通军旗虽然不及联队军旗那么重要,但也像刀子一样戳着小松原的眼睛,非得攻取高地,把旗子夺回来不可。小松原希望部下能被这番“屈辱”景象给刺激到,主动上前请缨,可是过了好半天,也没一个人报名。
在昨天的集团冲锋中,各联队无一不是伤痕累累,一提到要冲锋,联队长们的脸个个跟苦瓜相仿,最初那份全身都充满了血的激情早已荡然无存。小松原没有办法,只得来个直接点名。
点到的是第七十一联队。在第二次诺蒙坎战役中,原师团参谋长大内孜战死,联队长冈本德三大佐被调去充任了这一职位。现任联队长是原海拉尔国境守备队的长野荣二大佐,才上任了半个月。
小松原把长野叫到身边,指着远处一个插着膏药旗的高地下达了进攻命令。
上午11点,长野率领第七十一联队向高地扑去。高地相距不到一公里,并不远,而且上面空无一人,苏军已经撤得无影无踪,但当日军士兵们喜滋滋地登上高地,欲把膏药旗取下来时,苏军炮弹忽然飞了过来,并且准确无误地落在膏药旗的附近。
苏军插旗的目的,就是要给炮兵指示目标,而步兵撤出,则使得炮兵在轰炸时毫无顾忌。
和长野在一起的通信小队瞬间就被炸没了,长野被炸飞一条腿,负了重伤。包括一名大队长、一名中队长在内,许多官兵死在轰炸中。
第七十一联队只好第三次更换联队长,因为上了苏联人的大当,小松原和联队长们一样,也变得垂头丧气,整个下午都没再掀起什么动静。
为什么人家的炮兵打到东打到西,我们家的那些重炮呢?
再研究再分析,认为主要是地形不利,西岸的蒙古高台比东岸高出五六十米,从东岸看不到西岸,所以日军重炮难以发挥威力。
为了确保重炮能打得既准又狠,对步兵切实起到支援作用,关东军独立气球中队被紧急调往诺蒙坎前线。
1939年7月25日上午,在日军二线驻守部队的上空,气球中队放出了一只巨大的风式观测气球。
所谓观测气球,上面是一个填充了氢气的椭圆形飞艇,下面吊一只篮子,供炮兵观察员乘坐,其施放位置一般都在前线阵地后面,以免遭到攻击。

左为观测气球全貌,右为炮兵观察员站在吊篮中的特写。第一次世界大战是观测气球使用的顶峰,当时火炮已发展到能向地面观测人员看不到的地方开火。相比于地面观测人员,高高在上的气球能看得更多更远,从而增加火炮射程而不致误伤友军。
观测气球最兴盛的年代是一战时期,那时无论同盟国还是德国,都有使用,不过一战后,已经更多地被侦察飞机所代替,只有日本人还拿它当个宝。
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上,突然升起这么一只乌黑的大气球,特别引人注目,远远望去,就像来了一个走路趔趔趄趄的胖和尚,或者是谁丢出的大黑茄子。
三角山上的卫生兵们都看到了观测气球,这么多天来他们尝够了苏军火力所给予的痛苦体验,因此松本一见大吃一惊,脱口而出:“浑蛋,在这种地方升起这么大一个黑茄子,岂不是找死吗?”
果然,观测气球升起不到十分钟,苏联空军便出动三机编队,以超低空突袭的方式,向观测气球围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