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从堤坝里喷涌而出的怪兽(第2/12页)

看到“哈拉哈河”后,汽车联队如释重负,卸下设备便打道回府。

开汽车的认为东西已经送到,可是河边等着架桥的却连设备的一根毛都没看到。光天化日下冒出如此无厘头的事,让工兵联队又气又急,一查,原来是汽车联队错把一座咸水湖当成了哈拉哈河。

再让汽车回转,时间也来不及了,只好再靠最贱的人力。工兵联队上千人上阵,连拉带拽,耗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设备弄到了真正的哈拉哈河边。

再要架桥时,恰好下起了雷雨,哈拉哈河的水位急剧增高,流速也加大了,加之夜暗无光,给架桥工兵增加了不少困难。

进入哈拉哈河西岸的日军。日军擅长突袭,此处突袭行动在一开始也达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效果。

1939年7月2日凌晨2点,浮桥终于架设完毕。因为材料不够,架的浮桥很单薄,卡车要过河,就得先把所载货物先卸掉,而且要小心翼翼,不然很可能滑到河里去,火炮也得大卸八块后分运,只有步兵和速射炮可以直接通过。

为了抓紧时间,第二十三师团所属的藤田步兵大队便率先过河,辻政信也随这支部队到达了河西。

在日军的登陆点上,驻有一支外蒙军的小型警戒部队,他们没想到日本兵会突然冲到眼前,由于缺乏准备且数量上处于明显劣势,很快就被日军击溃。

自从塔木斯克基地遭到日军空袭后,苏联空军忙于增补新的飞机,空中侦察不足,所以小松原的这次大规模兵力调动,事前并没有为苏军所察觉,即便日军已经过河,外蒙古高台上的炮兵阵地也未做出及时反应。

上午10点,河西兵团的一线主力大半得以过河。小松原驻足向上游远眺,他所站的位置,距离苏军连接两岸的渡口和高台炮兵阵地不足十三公里,距离朱可夫的指挥部不到十五公里,迂回包抄行动即将宣告成功。

不过在此之前,小松原还得跨过一道坎。

组合拳

相比于第一次诺蒙坎战役中折戟的沙日布,朱可夫在排兵布阵上要显得成熟老练许多。沙日布没有为侧翼设置警戒兵力,朱可夫则在日军的必经之路上安排了一个骑兵团。

这个骑兵团就是小松原曾经宣布已被他“全歼”的蒙军骑兵十五团。虽然没到被“全歼”的程度,但骑十五团的损失确实比较严重,部队减员很大,朱可夫便将它调回二线,一边进行休整补充,一边担任侧翼警戒。

骑十五团据守于西岸的巴英查岗山。藤田大队刚刚靠近阵地,就被外蒙军哨兵发现,原先的偷袭只能改为强攻。

在战斗还没完全打响时,一名苏联高官正在巴英查岗山检查防御。他是苏联驻外蒙军的总顾问阿布宁上校,见情况危急,阿布宁立即驱车赶往前沿指挥所,向朱可夫汇报了情况。

朱可夫同样吃惊不小,他赶紧下令骑六师主力赶去堵截。

日本人根据相关情报,认定在肃反的影响下,外蒙古军队与苏军早已是面和心不和,出工不出力,但他们忽视了外蒙古捍卫其国境的决心。

诺蒙坎战役是蒙古宣布独立后面临的第一次大规模战争,在这一战中,蒙军伤亡很大,除沙日布外,还战死了一个国境警备队政委、一个炮兵政委。外蒙古由此受到极大刺激,苏蒙之间的隔阂自动退至次席,为保卫外蒙古国土而战成为外蒙军官兵新的精神动力。

肃反之后,苏联任命乔巴山为外蒙古统帅,在与苏军的密切合作方面,乔巴山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他首先移植了苏军政治工作的经验,开始向前线立功官兵颁发红旗勋章和立功勋章,并发展了一千多名士兵火线入党入团。紧接着,为弥补前线伤亡,又宣布全国进入总动员,十九岁到三十五岁的外蒙古男子必须应征,所有军校的三四年级学生一律提前毕业,以开赴前线作战。

乔巴山对朱可夫全力支持,早在6月下旬,他便亲临哈拉哈河前线,视察并慰问一线官兵,从而大振了外蒙军士气。

巴英查岗山并不是一座高山,只是一座六十多米高的大沙丘,但骑十五团阻击的顽强程度大大超出了日军预料。

藤田大队一鼓作气,潮水般涌上了沙丘,随即按照步兵操典,准备将子弹退膛后进行白刃战。白刃肉搏时,子弹必须退膛,只是日军操典的说法,不是外蒙军的,外蒙军根本不理这套武士规矩,机枪手端着机枪平扫过来,其他士兵也全在拼刺中“耍了赖”,让日军大吃苦头,大队长藤田干也少佐就在这种“不公平”的拼剌对决中饮弹丧命。

诺蒙坎战役中的施特恩、乔巴山和朱可夫(自左至右)。这时的施特恩主要负责协调苏蒙两军的活动和后勤工作,并因此在战后荣获苏联英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