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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王大赛可是咱们南北镇上一年一度的大事、喜事,卢老爷连续主办了几届大会,效果非常不错。镇长大人说了,今年卢家事儿太多,恐怕卢老爷您抽不开身,所以才让曹某来主持。但如此盛会,曹某恐怕经验不足,故而今日特来拜见,是想卢老爷多多支持。”曹天桥这话避重就轻,乍听起来还挺有道理,可是细细一品,才发觉其中暗流很多。这不明摆着说卢家不再适合主办茶王大赛了吗?还把镇长给搬出来压人,这可真是一步好棋。

曹本又插话道:“卢老爷是南北镇的贵人,要说这么多年,您靠着南北镇的茶园也大富大贵了,可也不能穷了乡亲,是吧?我跟爹这次来拜会您,主要还是想请卢老爷您赏个脸,到时候号召八方四邻的乡亲、南来北往的客商,还有达官贵人都来凑个热闹,不损了镇长的颜面才对呀。”

卢次伦算是听懂了,这些年来卢家积累下来的关系和人脉,这时候都要搬出来借给曹家,而曹家只是挂了个主办茶王大赛的名头而已,事情到最后还得由卢家来帮着操办。

“当然当然,就算没镇长出面,我还能不给曹老爷面子?”卢次伦正说着,卢玉莲突然闯了进来,端着茶杯正往嘴里送的曹本一见到她,立马两眼放光,身体微微前倾,好像要站起来的样子。

“爹,有客人呀。”卢玉莲扫了曹本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快。

卢次伦忙说:“快过来,这位是曹老爷,这位是曹少爷。”

“见过曹老爷,见过曹少爷。”她一一打过招呼。曹天桥讶异地说:“哎哟,卢老爷,没想到小姐都出落成大姑娘了,记得上次见面,小姐还是个孩子。”

曹本也在一边瞪眼盯着卢玉莲。卢次伦看出了端倪,笑了笑,说:“玉莲,爹跟曹老爷谈点事儿,没什么事儿你先出去吧。”

卢玉莲退了出去,但曹本的两只眼睛仍旧停在她身上,良久没回过神来。

“曹老爷,咱们继续说……”卢次伦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卢老爷,有客人吗?”话音刚落,马本成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屋内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马本成却已经认出了曹天桥,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哎哟,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咱们南北镇的两位大老爷居然都在。”

“原来是马团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卢次伦起身。曹天桥也起身拱手道:“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马团长,幸会幸会。”

马本成平日里骄纵惯了,加上这次来泰和合茶庄正是为了上次囚犯魏子被暗杀的事,所以态度极度嚣张,把枪套往后拔了拔,昂首挺胸,一脸神气地笑道:“幸会个屁呀,我都还没来得及恭喜曹老爷主持今年茶王大赛呢。”

曹天桥从他的话中嗅出了一股异样的味道,忙讪笑道:“马团长是大忙人,今儿前来拜访卢老爷,定然是有要事相谈,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别,马某今日前来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再说大家都是老友,如果不介意,你们谈你们的事,我在一旁喝喝茶就成。”马本成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正襟危坐,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曹天桥和卢次伦对视了一眼,明显有话想说,但全都咽进了肚里。这才真正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能憋着。

“既然马团长如此有雅兴,那曹某就真说了。”曹天桥看着马本成道。马本成装作没听见似的,只是缓缓地转动着脑袋。

卢次伦接着说:“曹老爷这边如果需要卢某帮忙的话,尽管开口就是。”

“行,有您这句话就够了,那曹某就此告辞。”曹天桥起身。马本成皱着眉头问:“这就完了?”

“是啊,您来之前,我们差不多都谈完了。”曹天桥道,“马团长,您跟卢老爷有什么事接着谈吧,曹某告辞。”

“行,去吧。”马本成阴阳怪气地挥了挥手,等曹家父子二人离开之后,才转向卢次伦说,“卢老爷,咱们长话短说,马某这次来所为何事,您应该猜到了吧?”

卢次伦跟他打起了太极:“马团长是大忙人,有什么事只要派人过来吱一声,卢某过去便是。”

“卢老爷,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也别跟我兜圈子。实话告诉你,东窗事发,大事不好了。”马本成夸大其词,面色很担忧。

卢次伦早就猜到他为何事而来,此时听了他的话,心又悬了起来,惊问道:“马团长何出此言?”

“这样跟你说吧,那件事发生以后,镇长考虑到对本镇影响不好,所以决定暂时先把事情瞒下来。不过,人在做,天在看,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到最后还是出了问题。”马本成声音凝重,“这事儿也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县城,知事下令,一定要严查到底。你也知道,像这种事,虽然死的是个囚犯,但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现在县里怪罪下来,镇长大人和我可都难逃干系,弄不好镇长大人乌纱帽难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