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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泽的神色稍有缓和。卢次伦叹息道:“你在茶庄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忠心耿耿,没有二心,在跟山匪的交火中还被射伤,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听我的话,这件事以后你就别再插手了,带好保安队,这就是对茶庄最大的贡献。”

张六佬听了里面的对话,心中五味杂陈。当吴天泽从屋里出来看到他的时候,不禁微微一愣。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神中满含着复杂的含义。

“哎,六佬,你来了,我正要找你。”卢次伦和颜悦色地说。张六佬带着抱歉的口吻说:“老爷,我来是想跟您汇报事情的进展。”

“嗯,你不用说,看样子还没什么进展吧。”卢次伦先入为主。张六佬脸上有些挂不住,之前还拍着胸脯打包票,这会儿瞬间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卢次伦突然又问:“去过厂子吗?”

张六佬被问得一愣,卢次伦接着说:“咱们茶庄在郊区有个茶厂,所有的成品茶叶都是在那儿生产出来的,有时间过去转转吧。”

张六佬突然咧嘴一笑,道:“去过了。”

“去过了?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谁带你去的?”卢次伦明白那儿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进去的地方,所以才这样问。

张六佬不好隐瞒,只好实话实说。

“真是玉莲带你去的?”卢次伦虽然嘴上这么问,其实心里已经确定,干笑道,“既然去过了也好,那我问你,有什么想法?”

张六佬没想到老爷会这样问他,摸着脑瓜,喃喃地说:“挺好的,大小姐带我去的时候,还没走近就闻到了炒茶的香味。老爷,那地方可真好,四面环山,还有大片的茶园……”

卢次伦大笑道:“看你是个粗人,没想到内心如此细腻。进过学堂吗?”

“认得几个字。”

卢次伦点了点头,又说:“不要紧,有心者到哪儿都一样,好好干吧。对了,之前让你处理的事,暂时停下来别管了,我另有安排。”

“老爷,我这边很快就会有……”

“行了,曹天桥不是善茬,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去招惹他,这件事我再想办法。”卢次伦的话让张六佬有些失望,他本想在这件事上再立一功,令自己能在卢家立足,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要半路夭折了。

卢次伦起身的时候,突然捂着腰部,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像要支撑不住,重又坐了回去。

张六佬来不及多想,赶紧上前扶住他,急切地问:“老爷,您怎么了?”

卢次伦感到腰部好像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一阵又痛又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忍了许久,痛苦稍微减轻了些,这才摆了摆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人老了,毛病多。”

张六佬悬着的心落了地,说:“老爷,我听大小姐说您身体一直不好,现在茶庄遇到了那么多困难,您可一定要挺住。”

卢次伦示意他先出去,他欠了欠身,说:“有什么事您叫我。”

卢次伦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翌日一早,卢次伦没想到曹天桥会带着他儿子前来拜访,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一时猜不透这两个人前来的目的,只好以礼相待。

“卢老爷,别来无恙呀!”曹天桥拱手道。卢次伦见他客气,自己身为主人也应尽主人之责,豪爽地拱手说道:“今儿是什么风把曹老爷吹来了。”

曹天桥老谋深算地笑道:“久未相见,甚是想念,这不就带着犬子躬身上门来拜见了。”

卢次伦哪能看不出他心里有事,所以大笑道:“卢某汗颜,该是我去登门拜访才对。来,快落座。”

曹天桥一向不喝泰和合的茶叶,但此次登门拜访,总不能拿着杯子不喝吧,喝了一口,假心假意地赞叹道:“真是好茶,不愧是泰和合出产的,果真是极品中的极品。”

“曹老爷见笑了。”卢次伦话音刚落,谁知曹本却揶揄道:“茶是好茶,但跟曹家的相比,却好像差了点什么。”

卢次伦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

曹天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笑着说:“乱讲,泰和合出产的茶叶可是闻名国内外,连洋人都十分珍爱,哪里轮到你指手画脚?年轻人不会讲话,卢老爷莫见怪。”

曹本不再吱声,但脸上显露出不屑的表情。

说完客套话,话锋一转,到了正题上。当卢次伦从曹天桥嘴里听说今年茶王大赛的主办权被镇长给了曹家时,一开始还有些讶异,但很快就释然了,面带微笑说:“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可喜可贺。”

“您可千万别误会,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炫耀。”曹天桥嘴上如此说,眼里的笑容却出卖了他。卢次伦大笑道:“曹老爷这算是过谦的话吗?卢某可是发自内心、诚心诚意地恭喜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