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反恐训练营(第8/12页)

“哦,很好。爸爸又开始写东西了——写他的回忆录。许多时候他都在抱怨自己还没老到要去写那种书,但是他相当用心,一定要把它写好。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位新任总统。”

“唉,基尔提的确有重振旗鼓的本事。将来他们埋葬他的时候,最好在他的墓碑上停一辆卡车。”这个笑话甚至上过《华盛顿邮报》。

“这笑话我听到过。爸爸说只需要一个傻瓜就能将十个天才的工作一笔勾销。”这句格言可没上《华盛顿邮报》。但这正是这个年轻人的父亲创建反恐训练营的原因,虽然年轻人自己并不知道。

“那也太夸张了点。这家伙的出现不过是意外。”

“是的,密西西比州那件案子争议很多,你认为他会减轻判决吗?”

“反对死刑是他的一条原则,”亨得利指出。“或者他就是这么说的。有些人同意他的想法,这是个叫人尊敬的观点。”

邮政大楼上面有个靶场

“原则?对于他来说那不过是个开文法学校的美貌老妇。”

“如果你想来讨论政治,一英里外的第二十九大街上有家不错的酒吧餐馆,”格里建议。

“不,不是这样。很抱歉跑题了,先生。”

这小伙子不轻易开口,亨得利思忖。“算了,这也不是一个不好的话题。那么,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前参议员问。

“你在这里都做些什么?”来客说。

“主要是买卖外汇。”亨得利伸了个懒腰,显出一副工作了一天的劳累样子。

“嗯,”年轻人应道,带着一丝怀疑。

“钱总是赚得到的,如果你消息灵通,如果你有胆魄从事这一行。”

“你知道,爸爸非常喜欢你。他说你和他不再见面是很叫人遗憾的。”

亨得利点点头。“是啊,但这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他的。”

“他还说你是聪明过了头,把事情弄成这个鬼样子。”

一般来说,这句话无疑是欠礼貌的,但从小伙子的眼睛里分明可以看出,他并非有什么侮辱的意思,而是一种疑问……或者,是疑问吗?亨得利突然问自己。

“对我来说那是段黑暗的日子,”格里提醒来访者。“任何人都会犯错。甚至连你爸爸自己也犯过一些。”

“没错。但幸亏爸爸有阿涅在身边替他擦屁股。”这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阿涅现在怎么样?”亨得利问,借机控制场面,心里却还在纳闷这小子为什么上这儿来,并且他实际上开始对此感到有些不安了,虽然他吃不准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很好。他就要出任俄亥俄大学的校长了。爸爸认为他应该能胜任这个位置,他需要的是一种安静的工作。我想他是对的。至于那家伙是怎么设法不得心脏病的,我和妈妈就不得而知了。兴许有些人就是一工作就生气勃勃。”谈话过程中,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亨得利的眼睛。“和阿涅聊天我学到不少东西。”

“从你父亲那里呢?”

“哦,一两样东西吧。主要是因为,我学东西是从次要的东西学起。”

“怎么讲?”

“比方说迈克·布伦南。他是我的启蒙老师,”小杰克解释道。“圣十字学院毕业,供职于情报机构。一个非常棒的神枪手。就是他教会我射击的。”

“哦?”

“那个秘密机构在那幢旧邮政大楼上面有个靶场,距离白宫两个街区。我现在还时不时地上那儿去。迈克现在在贝尔茨维尔北边的特工学校当教官。他的确是个好人,聪明又闲适。你知道,他差不多是我的保姆,我总是缠着他问这问那,问他情报部门的人都干些啥,他们怎么训练,他们怎么思考问题,他们在保护我妈妈和爸爸的时候关注哪些情况。我从他那里学到了许多东西。还有其他人。”

“比方说谁?”

“联邦调查局的那帮人,丹·默雷,帕特·奥戴——帕特是默雷的重案组探员。他快要退休了。你相信吗,他准备到缅因州养牛。到那鬼地方放牛。他也是个神枪手,有点像西域枪神希科克Wild Bill(1837—76),美国内战时期的边疆保安官,以神枪手闻名,常赌博滋事,后被一醉汉枪杀。,但人们很容易就忘记他是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帕特是个相当聪明的人。他告诉我不少关于调查局如何侦破调查的事情。他妻子安德拉获得过弗吉尼亚大学的心理学硕士学位,据说能看透人的心思。她接受过我父亲短期委任的职务,我从她那儿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至于情报局的人,当然是埃德和玛丽·帕特·弗雷夫妻俩——老天啊,他们可真是绝配。但是你可知道这些人当中哪个最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