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祚庥: 在科学和宣传之间(第9/9页)
熊:这篇文章发表出来后……
何:实验是1988年5月做的,文章是七年以后才发表。这篇文章是我、庆承瑞和林自新三人合写的,很快就完成了。林自新是《科技日报》社社长,只要他签字,马上就能发。可他却对我说:“小何,不发了啊。”我说我同意。为什么不立即发呢?第一,没有必要得罪钱学森。这个事件牵涉到钱学森的大面子。我们个人没有必要得罪钱学森,《科技日报》也没有必要得罪钱学森。第二,没有必要让他们太难堪。当时我们跟他们也并不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我们心里想,有一个案例,让他们心里有数就行了,没必要发文章,让他们大丢面子。
熊:你们是不是以为有一个案例不灵,他们也就不会那么张扬了?
何:是啊。结果他们照吹不误,而且大吹特吹!又是写书,又是到处表演、讲话、做报告,越吹越神。直到中央发文件号召反对伪科学,我们才把这篇文章发表了出来。
熊:你们这篇文章要是早发几年,效果会更加好得多。
何:可能争吵会更厉害。钱学森的想法是:对特异功能是否存在这种存在性问题,即使有九十九个失败都没关系,只要有一个成功,就能说明它存在。或者说,只要有一次“作弊”没有被抓住,就能说明它存在。
熊:换句话说,你们做再多的实验,揭露再多的假,也不会改变钱学森的观点。他的观点是不可被证伪的。从20世纪50年代以来,有很多经不起严格科学检验的东西得到了他的支持。
何:他老是这种思维,一看到“新现象”,就认为是真的。他说过好多在科学上靠不住的话,这种例子一大堆。
本文初发于《中国科技史杂志》2015年第1期,第89—103页。
譬如王来棣。1958年,王被开除党籍,所依据的一个主要“错误事实”是:“参加了以许良英为首的宗派小集团(成员都是浙江大学地下党员),背着党进行非组织活动。反右派斗争前,这个小集团曾以纪念于子三为名召集会议,诬蔑党对于地下党的功绩估计不足,对于知识分子的劳动重视不够,商议给中央写报告,要求给于子三立碑,企图实现抬高小集团与党对抗的野心。王是参加这次会议的成员之一。”参见中国科学院办公厅档案处档案,1958-9-17—4。
王学斌:《清末重臣端方的“非正常死亡”》,《文史天地》2011年第12期,第44—48页。
据笔者所见,台北有多个屋顶极大的民族形式建筑,如“台北大剧院”、“中山纪念馆”、圆山大饭店等。
于光远:《忆彭真二三事》,《百年潮》1997年第5期,第29—35页。
何祚庥:《论梁思成对建筑问题的若干错误见解》,《学习》1955年第10期,第15—19页。
杨正彦:《反对建筑学中的形式主义和复古主义》,《新建设》1955年第5期,第15—21页。
还有一些别的刊物在更早的时候刊登过批判梁思成建筑思想的文章,如刘敦桢《批判梁思成先生的唯心主义建筑思想《东南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1955年第1期,第1—10页;牛明《梁思成先生是如何歪曲建筑艺术和民族形式的》,《建筑学报》1955年第2期,第1—9页;王鹰《关于形式主义复古主义建筑思想的检查——对梁思成先生建筑思想的批判与自我批判》,《建筑学报》1955年第2期,第9—15页。
1953年2月,毛泽东向全国人民发出“学习苏联”的号召。
丁瓒在重庆重新入党时的介绍人为冯乃超、廖沫沙。
关于这个运动的来龙去脉,可参见熊卫民《1960年的超声波化运动》,《科学文化评论》2014年第3期,第41—64页。
郑林生,1922年生,高能物理学家。1944年毕业于西南联大物理系,1951年在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获博士学位,1956年回国到中国科学院原子能研究所工作。
何祚庥:《钱学森与十二年科学规划》,《科学时报》2011年9月15日。
何祚庥、林自新、庆承瑞:《“超人”张宝胜败走麦城》,《科技文萃》1995年第8期,第95—9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