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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维缓缓点头道:“是啊,我同意。”他用手电照了照不断翻滚着气泡的泥浆,然后转身上了坡,去找无线电了。
报务室的下士抓着电文冲进来时,凯恩和科克伦正在豪华的大客厅里用晚餐。凯恩简略地扫了一眼,把它顺着光亮如镜的桌面滑了过去。
“上帝啊,他当时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你发现没有?”科克伦厌恶地说,“结果却是这么个结局。”
凯恩点点头。他本应高兴的,却莫名地感到一阵低落。他对那名下士说:“告诉加维原地不动,然后上车库里调搜救车到他那儿去。施泰因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下士走了出去。科克伦说:“另外一个,还有那个爱尔兰人呢?”
“我觉得用不着担心。他们会出现的,不过不在这儿。”凯恩叹口气道,“到底施泰因纳还是单独行动了。这种人永远不知道放弃。”
科克伦走到橱柜旁,倒上两大杯威士忌,把一杯递给凯恩:“我不想说祝贺的话,因为我理解你的感受。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失落感。”
“正是如此。”
“大概是我干得太久了吧。”科克伦摇了摇酒杯,一饮而尽,“你去告诉首相,还是我去?”
“自然得劳动您了,长官。”凯恩强笑道,“我去告诉大家。”
他刚走出大门,大雨便兜头而降。他站在门廊最上面的台阶,大叫道:“布里克尔下士?”
少顷,布里克尔从黑暗中钻了出来,跑上台阶。他的作战服湿透了,头盔上的水珠闪闪发光,脸上的暗色伪装迷彩抹得乱七八糟。
凯恩说:“加维和他的人马在滨海路上抓到了施泰因纳。通知大家一声。”
布里克尔说:“没问题。我们要撤掉警戒哨吗,长官?”
“不要。不过现在你们可以轮流值勤了。这样你们可以轮换着吃一口热东西什么的。”
布里克尔跑下台阶,再次消失在夜色里。少校伫立着,良久出神地望着雨夜,终于转身进了屋子。
德弗林、莫莉和李特尔来到霍布斯角的小屋时,一片漆黑。他们在墙边停下,德弗林低声道:“对我正合适。”
“不值得冒这个险。”李特尔说。
但是德弗林在想着S型手台,他执意道:“那如果真是一个人都没有呢?我们岂不是犯傻了嘛。你们两个沿着堤坝路走吧,我回头追你们。”
不等两个人反驳,他就小心翼翼地溜进院子,贴着窗子听着动静。到处都静悄悄的,只有雨在滴。一丝亮光也没有。他蹑手蹑脚地把门“吱嘎”推开,端着斯登冲锋枪走进厅里。
起居室的门微微开了一条缝,壁炉里还有星星点点的余烬。他走进去,猛地发现自己犯了个严重错误。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了。勃朗宁手枪的枪管探到他脖子上,手里的斯登冲锋枪被人摘掉了。
“站那儿别动,”杰克・罗根说,“好了,费格思,来点亮儿照一下。”
费格思・格兰特拨了拨油灯的灯芯,擦着火柴点上,然后盖好玻璃灯罩。罗根一膝盖顶在德弗林的后背上,德弗林踉跄到屋子另一头。“认识认识吧。”
德弗林一只脚踩着壁炉半转过身。他的手放在壁炉台上。“还没请教你是哪位。”
“罗根探长,格兰特探员,政治保安处的。”
“爱尔兰科,是吧?”
“没错,小子。可别让我出示什么身份啊,否则我就把你捆起来。”罗根坐在桌子边上,手放在大腿上握住手枪。“知道嘛,我是久闻你的大名了。”
“你认得我?”德弗林又向着壁炉微微斜斜身子。他很清楚,即便他能摘下瓦尔特手枪,逃脱的机会也十分渺茫。不管罗根在干什么,格兰特都不会冒险,只会死死地盯住他。
“是啊,你们真是让我头疼死了,你们这些人呐。”罗根说,“干吗就不能回你们的泥巴地里好好待着呢?”
“我考虑考虑。”德弗林说。
罗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副手铐:“过来。”
一块石头从厚窗帘下的窗户里砸进来,两个警察立刻警惕地转过身。德弗林摘下烟囱横梁后面钉子上的瓦尔特手枪,一枪打中了罗根的脑袋,把他放倒在桌子上,但格兰特已经转过身来了。他猛烈地开火,打中了爱尔兰人的右肩膀。德弗林跌倒在便椅上,却仍在射击。一颗子弹咬上探员的左臂,另一颗又揳进他的左肩。
格兰特跌在墙上,滑到地板上。他似乎惊诧不已,大惑不解地盯着躺在桌子另一头的罗根。德弗林捡起勃朗宁手枪别在腰带上,然后走到门边摘下提包,把里边的土豆倒了个一干二净。底部的小帆布包还装着S型手台和一点儿小玩意儿。他把提包甩到肩上。
“你怎么不把我也杀了?”费格思虚弱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