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提纯可卡因人咬狗(第23/26页)

尽管这对纽约而言是个好消息,对我而言可不是。杰克逊告诉我说他会尽量给我安排,不过什么都不能保证。所以当我们见面那天,他把我介绍给他的一个同事埃路易斯.杜勒普,而埃路易斯提出下午带我到提纯可卡因厂去的时候,我大吃一惊。埃路易斯告诉我说,如果我想有收获,就要舍得花钱。抽提纯可卡因的人不喜欢陌生人像游人在动物园里那样观察他们。钱可能能劝他们打开心扉。我跑到最近的自动取款机,抽出了一大堆现金,每25美元叠成一小卷。我们上了地铁,向北朝着南布朗克斯区的中心地带前进。

在“美国人体育场”以北停了几站之后,我们下了地铁,坐上了公共汽车,朝西走。随着车突突地前进,周围的环境也明显越来越糟糕,很快我就注意到周围没有一个白人。我们下了车,开始步行,毫无疑问这不是我的生活区。我不属于这儿。不过往四周看看,我意识到谁都不属于这儿。真的是这样。一栋栋巨大的,一模一样的,单调乏味的红砖盖的高层公寓出现在前面。“工程”,埃路易斯说:纽约的州级住房工程。它们很凄凉。我抬头看着它们,心里正琢磨着每栋楼能住多少人,这时我们突然坐拐,走到一座房子的前门。一个黑家伙坐在台阶上,正拿着快餐连锁店里的那种杯子在痛饮啤酒。交谈了几句后,他站起来带我们进去。

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个叫玛的女人。很难判断她的年纪。也许五十岁。她带我四处转转的时候,我才明白埃路易斯已经给玛说过我要来,所以我们来之前她已经好好打扫了一番。所有的东西都一股漂白粉的味儿;到处摆的都是一堆堆刚刚收拾起来的垃圾。我数了数,角落里至少堆着三台电动打字机外加一台古老陈旧的文字处理机。一整套的《大英百科全书》坐在书架上。家里养的猫“剃刀”时不时进进出出,谁都不理。简单地转了一圈之后,我们都来到了卧室。那儿很热,里面放着个电扇。

玛一面准备吸毒用具,一面说着话。提纯可卡因厂跟此前可是大不一样了,她说。原来那些安上了装甲板,架起了枪,窗子安了铁丝网的房子,现在没有人肯去了:它们太惹眼,容易招致警察袭击。那时候的情况也没有现在这么紧张。现在人们到朋友家去,到可以信任的,比较低调的地方去。大多数的厂也不再卖提纯可卡因:如果警察突然袭击的话,风险太大了。相反,当地的毒贩子配有传呼机,如果货不够了,可以给他们打电话。对一个现代提纯可卡因厂真正的要求的似乎只是屋檐下的一个可以坐的地方。

玛把她所有的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在床上安顿下来,不再说话,开始抽起烟来。看她抽烟就好像坐在那儿看人抽大麻烟一样令人激动:唯一令我震惊的是这根本没有什么好令人震惊的。提纯可卡因送来了,用绿色的塑料包装纸事先包好,每包五美元,这种被称为岩石或“镍币”(大小和颜色同糖精块相似)的可卡因需要用剪子或是铅笔刀才能打开。它燃烧的时候会发出一种我无法分辨的独特的气味:灰尘般的,发霉的气味,不由让我回忆起陈旧的铅制管道。它没有大麻那样芳香的气味。如果你不知道拿什么来形容它比较合适,不如走进一间一直用作吸烟室的房间,感觉这屋子需要好好通风换气。

究竟这种特殊产品有什么好处,人们长期以来对此争论不休。大多数人都认为它很值得一试,但也说它里面掺假掺得很厉害。有时候一个“镍币”里面含有“太多的化学物质”,结果不得不再次对它进行加工:把它放在桌面上,用打火机加热,直到它溶解,然后再让它冷却下来。接下来再用刮胡刀片把它从桌子上刮下来。我问这么做有什么效果。“除去里面的苏打”,有人说。老瘾君子都说现在的提纯可卡因可比不上以前的了。

玛像电视上的哪个怪僻的,昏头昏脑的厨师一样,一边一步步操作,一边给我解释。原来抽提纯可卡因很简单。首先需要一根“茎”——短短的一小截儿“康宁”牌的玻璃管,作烟斗用。“从阿拉伯商店买的”,她说,“一次一美元”。把一小卷纱布塞到管子里面一英寸的地方,像拿香那样拿着管子,现在就可以把提纯可卡因块放到纱布里,拿打火机点着,随着提纯可卡因蒸发的时候慢慢地把它抽到肺里。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不过是深深吸一口气的功夫。把呼吸屏住一小会儿,然后把气呼出来。就这么简单。

玛还叫我看她怎么用一个空“马利宝”瓶子,一小截儿锡纸和一根吸管做烟斗。给我演示怎么用之后,她把烟斗递给了我。“要是喜欢,你就把它带回家去,”她说。我感觉自己像个生日聚会上举着个变形气球小狗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