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书札卷三十三(第9/14页)

吴小轩长庆部下共十一营:马队三营远驻保定;步队八营,两营在宿迁,三营在扬州,一营在三汊河,一营在苏州,一营在溧阳。渠昨来此言及分布太散,缓急调度不灵,意欲将保定马队调至宿迁,宿迁二营调至扬州,其余六营一概移扎东坝。渠即驻防东坝。东坝去苏垣二百余里,去宁垣亦二百余里,两处听调朝发夕至。其地宽闲,利于操练。渠请弟函商尊处及李相处。特此奉商,即希裁示。

倭使于初八日抵津,闻将以十二三日订议条约。敏斋必候事了始能南旋,恐须在中秋前后矣。

黎牧庶昌抚字心劳,催科政拙,诚如明论。闻其钱漕尾数欠征至五千余石之多,挪垫公款无从弥缝。前与敏斋及子范商及,俱谓苟无他缺可调,又不如久署吴江之稍愈。今尊意许其量移一席,俾无负累,厚泽尤为优渥。阁下藻鉴精审,而得一才又殷殷爱惜而玉成之,全苏群吏其日有勃兴之象乎?

廷旨饬令察看淮安存守,敝处亦已奉到。该守通籍近四十年,精力不无减损。来示谓其廉静有余,千济不足,评骘洵为至当。惟此二句之下加一轻语则可以保位,加一重语亦可以去官。究竟仍希密示,以凭会衔复奏。

部催子箴引见,现在正议整顿鹾纲,未便遽易生手。少迟即为奏请展缓,以副谆属。但部既催取,恐亦不能久留也。

复何子贞太史 同治十年七月三十日

大字注疏,首难在编次。现得高足王与李、郭、庄三君同司厥事,既曾致力于此,当可悉臻妥洽。接子箴都转来函钞示老前辈审定《诗经》格式,音义及疏皆另提一行,用单行中等字以醒读者之目,硕儒规画,自能斟酌古今,订成善本。惟闻苏之志局,浙之孝廉堂,皆望台旌遄往,一慰饥渴。而淮安修志,亦思得贤者主持其事,丁健翁尤殷殷企迟。不知台从果能在扬州久住,料理注疏就绪否?林芗溪既不能来桂,皓庭现在此间,亦贵门下研究群经者也。

贱躯粗遣,眩晕、疝气均未复发。目光则昏霿如故,作字极难,无术挽回。内人幸未死,而右足痿痹不能行动,亦生理之至艰。长儿正月所生之子顷遂殇亡,殊增焦闷。诸蒙廑注,用以附陈。

承索拙书“皓首穷经尚有时”七字,侍本不能书,自遘目眚,益形荒陋。且藉令两目无恙,亦未敢持布鼓过雷门,敬谢不敏而已。中秋以前拟至淮、徐,补行大阅,道出邗上。如老前辈尚未他适,谨当寻庞公之杖履,访杜老于郊坰。先行奉约。

复张子青中丞 同治十年八月初四日

寄谕饬筹剥船加价及民船守候口粮两款,并令江浙两省各买赈米二万石由海运津。剥价、守候口粮二者,前接尊函已由苏垣司、道两库筹办。赈米一款为数虽巨,珂乡被水之区,民居荡析,灾黎满目,望救急如星火,断难稍缓。李相系面与王晓莲、如冠九两君订定始行出奏。此间正与晓莲商筹购办,而晓莲忽接刘芝田瑞芬信,述李相欲改为折色。解银而不解米,盖北人不惯食稻,而采买奉天粟米为价较贱。日内但为解银之计,不复问沙船、轮船运米之说。惟苏、沪米价较贵,每石连运价须三两余乃可抵津,皖北运漕、皖南湾沚上米价较贱,每石连运价不满二两即可抵津。折色究应解若干,此间尚未议定。或宁、苏各出一半,或全出江宁粮库,均无不可。浙省不知亦系解折色否?杨帅有函商尊处否?若浙解米而苏解银,则道不同不相为谋;若同一解银,则数目亦须商定。弟意拟解五万,盖酌苏、沪与皖米二价之中也。伏候卓裁。

弟拟中秋前出省补行大阅,先至淮、徐,后抵苏、松,届时恭叩崇阶,熟商一切。

复李中堂 同治十年八月初四日

津案之结,府县抵偿一层,新闻纸内屡屡言之。彼族颇责罗使未能力争此着,地山行后外间谣传纷纷。正在悬系之际,接总理衙门函详述一切。渠为崇公请全权大臣,总署既已峻拒,渠不收国书,而季、梅谓崇与熟酋,因见与不见之际,彼此误会。总署答以昔年与蒲安臣咨,已预议中国使臣至外国不必面递国书一层,是见不见均可交递。并云如始终龃龉,但向彼国执政取一不收国书之照复,即可回京复命。似此义正词严,彼族应别无要挟之端,地山应可无羁留之虑。法乱初平,民穷财尽,未必遽尔大举耀兵于数万里之外,且俟明年再听分晓。如必求逞于府县,则无宁败盟鏖兵耳。

日本通商章程修好条规粗为涉阅,虽较之英、法等国无所增减,而辞气稍为平顺,比泰西之狼狈狡悍,或少易处。该使画押,复赴京一游,阁下以敏斋耳疾改派竹堂伴送,敏斋近日计可航海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