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书札卷三十(第9/15页)

本月初一日,铭、鼎两军在梁山大获胜仗,复并力穷追,自初四至初八迭获四捷,十二日先后至尉氏、朱仙镇等处。该逆已窜过贾鲁河而西,现在敝处一面派兵追剿,一面派兵留防河,并调幼泉一军会办防务。铭、鼎两军此次追贼,计时不及二旬,往返已一千七八百里,劳勚过甚,量予休息,亦令驻守河防,另有二牍咨达冰案。惟幼泉西来,长沟、石佛等处之防淮军无力兼顾,应请尊处酌调一军接防此段,至恳至恳。其韩庄、八闸以下等处仍用淮军驻守,派用何营,少泉兄弟当可就近妥商。

更有无厌之请,省三、琴轩皆言东军能战能守,纪律严肃,欲商调数营来豫助防沙、贾等河。琴轩并云曾经禀商尊处,弟以每月既承惠协巨饷五万,并长沟,石佛之兵皆经调来,已愧无功食禄,若再调贵部来豫相助,未免尽欢竭忠。然阁下于深固之外,仍寓恢宏之度,若审度东省守运确有把握,酌分余力远来相助,或亦在所不吝,用敢奉商;若稍觉力量竭蹙,则不必矣。

复李幼泉副郎 同治五年九月二十一日

群捻自梁山败窜后,初二至初八铭、鼎两军在曹州曹县、东明、杞县等处迭获胜仗,杀伤逃散甚多,遗弃牲畜器械无算。该二军尽力紧蹑,十二日先后至尉氏、朱仙镇等处,贼已窜过贾鲁河而西。此间即时兴修河防,昨有一檄请阁下即统全军来豫,会办防务。其运河之防,请丹帅及令兄派兵分守。顷又檄令仲良、少铭、寿卿与鲍军会剿,铭、鼎、盛、树四军与贵部会防,计尊处已先后接到两檄矣。十六日省三,琴轩此次同来周口会晤,方幸贼悉西去,沙、贾濠墙认真修筑,将来必有把握,不料十八日以后,连接各处函称,十五六日贼在许州与刘、杨及海柯先后接仗,十七日回窜北路鄢陵,十八九日窜过汴省以东,陈留、兰、仪业已见贼等语。又云东窜者系任、赖一股,其张总愚一股仍在禹州、郏县,将图西窜,不知东窜者果系全股乎,抑仅任、赖乎,尚未得有确耗。现在霆军已至襄城,或可剿办禹、郏一股,阁下接前两檄后,想已拔队。贵部裁减营头,前嘱商之令兄,顷已减营分隶他军与否?若仅带三千人来,即在鄙人左右护卫,若再带多营,自不能不出外防剿。至于忠、朴等营,若实不得力,不妨竟行遣撤,腾出此项口粮,令张敬堂添招数营。自有珂乡淮勇,而湘勇之责任稍松,若能另出大支淮北勇,则珂乡之淮勇责任稍松,贤昆仲或有息肩之日,祈与令兄细细商之。

复刘子恕太守 同治五年九月二十五日

捻踪过宋,阁下以去位读礼之身登陴助守,敬佩无量。

八月节后,该逆一过朱仙镇河防,极力东窜,二十八九、三十等日猛扑运岸之袁家口、开河口等处,幸东军防守甚严,不得抢渡。而敝处已先于闻贼东窜时,即飞檄刘、潘两军亟驰拦剿,铭军继进。九月初一日该二军在梁山获胜,初二至初五在郓城、菏泽、曹县、东明迭获胜仗,一路穷追,该逆又过贾鲁河以南。方谓此次西窜必不返顾,索性放之入鄂,一面派兵追剿,一面留兵再办河防防务,从此或有把握,不料贼至许州等处分为两股,张逆则由禹州西窜汝、洛,任、赖则由鄢陵东窜曹、考。现派刘、潘、张军东追,派鲍、刘、杨等西剿,未审能得手否。

路濠一事,献此策者颇多。然此事若地方各州县官立意欲行,则无不可,若督抚大吏出一示下一札,则断难兴办。何也,州县与民相近,辖地亦少,心思耳目皆易周到,督抚大吏则不过董率州县,州县不能人人皆贤,其不贤者,或懒惰而以不便于民为辞,其害犹浅,或派丁役四出,名为督率兴工,实需索扰民,其害更深。大凡出财出力之事,民间愿者十之二三,不愿者十之六七,故非果得贤令,不敢下通饬之文。从来保甲、社仓及一切劝课农桑、穿井诸政,自大吏谕行,罕见著有成效者。即如豫中王荆公,行保甲于一邑而效,行之天下而不效;任令行路濠于一邑而效,下其法子各属而不效,其明证也。鄙人入豫剿捻,并无地方督抚之权,故熟闻此策而不肯轻试,惟鉴而亮之。

赵君所作释文,于小学家从声得义之说已能贯彻,惟文辞稍失之繁碎,讲汉学者多坐此病,能出以简当为妙。

复李子和中丞 同治五年十月三十日

东路之贼又已西窜,据定陶报,二十三日尚在巨野、菏泽境内,而二十八日太康已见贼马,不知何以飘忽若此。幸杞、睢有宋军驻防,而刘仲良东还亦必由睢、杞经过,不知该二军曾否见仗。人秦股匪盘踞二华,阁下恐黄河冻合,该逆乘虚偷渡,豫檄四营驰防陕州,深合机宜,弟亦调老湘营由汝、洛赴陕。尊处因西股起见,敝处因东股起见,微有不同,而其恐贼由三门、茅津渡河窜晋,则不谋而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