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三世界与革命(第13/13页)

这个新现象也充满了暴力不安——罪恶之重,比前更甚——同样关键的是,并有各式武器横流。以希特勒夺得德奥两个政权之前的几年为例,当时种族之间的紧张与仇恨虽重,却很难想象他们会恶化到如同今天的新纳粹青少年光头党(neo-Nazi teenage skinheads)一样,纵火焚毁一户土耳其移民人家,烧死了其中6人。然而到了1993年,当这种激烈行动发生在德国的宁静深处,特别恰好又是在其工人阶级社会主义传统最为深厚的索林根(Solingen)城内,却已是司空见惯、令人见怪不怪的常事了。

更有甚者,具有高度爆破力的武器弹药,如探囊取物,随手可得,以致一度为发达社会独霸的军备优势,也不再是世间的理所当然。前苏联集团境内,如今是一片贫穷不堪、贪欲横流的混乱现象。核武器的拥有甚至制造方法,极有可能流入政府以外的团体手中——这种骇人的可能性,也不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了。

因此,进入第三个千年的世界,显而易见,必将仍是一个充满了暴力政治与激烈政治剧变的人间。唯一不能确定的是,我们不知道这一股乱流,将把人类引向何处。

[1] 一位出色的波兰记者,当时从(理论上属于)卢蒙巴派的省份发回报道,对于刚果当地的无政府现象有着极为生动的描述(Kapuszinski,1990)。

[2] 其中最大的例外要数所谓“隔离聚居”型(ghetto)的游击战争,如北爱尔兰的爱尔兰共和军、为期短暂的美国黑人运动“黑豹党”(Black Panthers),以及由难民营中产生的巴勒斯坦游击队。它们的成员多为或全为街头之人,而非来自学术研讨会的殿堂,在隔离聚居处缺乏显著的中产阶级。

[3] 有关阿根廷“肮脏战争”(1976—1982年)中的“失踪”与被害人数,最正确的估计约为1万人左右(Las Cifras,1988,p.33)。

[4] 保加利亚好像还真的要求过苏联收它成为正式一员,加入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可是苏联却以国际外交为由拒绝。

[5] 作者记得曾在哈瓦那亲耳听见,卡斯特罗本人对此也感到惊异。在他又一次长篇大论的伟大独白演说里,对于这种新发展大表愕然,不过他敦促听众们张开双臂,对这一批新战友表示欢迎。

[6] 至于同时期显然也属于暴力型政治的宗教运动,则缺乏普遍性的取向目标(事实上根本刻意排除),因此通常应视为种族性质的动员较为恰当,例如斯里兰卡僧伽罗族的佛教好战派,以及印度境内的印度教及锡克教激进主义等。

[7] 即使在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垮台前的4个月,当地选举还依然给执政党高达98.85%的选票。

[8] 若除去那些人口不足50万的小国不计,世界上持续实行“宪政”政体的国家只有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爱尔兰、瑞典、瑞士,以及大不列颠(除去北爱尔兰不算)。至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和之后遭到占领的国家,则不被列入宪政连续未断之列。不过若真要计较起来,倒也有几处前殖民地或落后地区,从不知军事政变或国内武装挑衅为何物,因此也可视为“无革命”国家:如圭亚那、不丹(Bhutan)、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