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派别的分裂(第5/6页)

14日之后,巴黎市举行了竞技会、灯会和舞会,延续结盟节。在遍布铁栅、刑具和瓦砾的巴士底狱旧址,人民载歌载舞。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监狱旧址,会成为歌舞欢乐的场地。庆祝活动结束后,人们专门制作了纪念章,代表们也随后返回。结盟大会的召开,暂时停息了各党派之间的敌对行为。

会后的阴谋活动

结盟大会以后,小规模的阴谋活动又在议会内外开始了。奥尔良公爵结束流放,刚回到巴黎,就有人控告他和米拉波是10月5日和6日事件的主谋。于是,夏特莱裁判所继续调查审理这一已经搁置的案件。不过由于无法证实,宫廷这次急于求成的攻击反而暴露了自己的愚昧。议会本来就没有打算护短,但由于查无实据,便宣布不应追诉。对这起不成功的诉讼程序,米拉波严厉谴责,对他的控告也不攻自破。

宫廷又想了别的办法破坏议会。他们收买一些写手,撰写了诋毁议会的文章在议会门口出售。大臣们则出面谴责并反对议会的做法。昔日的权贵内克尔不甘寂寞,希望逐步改革的他与议会的想法也并不一致,不愿意服从议会的命令,便通过向议会递交备忘录的方式表示反对。不过,最终他发现自己的努力毫无用处,便在1790年9月4日辞职,离开巴黎。

被取消爵位的贵族也对革命怀有敌意,继续进行反革命活动。他们认识到在国内煽动人民难度很大,便想采用一种“曲线救国”的方式:到国外去,通过联合外部势力干涉法国内政,最终卷土重来。但是逃亡之前,他们也不放弃在国内可以煽动反革命的一切机会。

军队也已经发生了分裂。新的军事条例规定,把从前授予贵族的军阶改为授予从军时间长的人,这对士兵而言是有利的。大部分军官却不欢迎新的制度,当被迫宣誓忠于国民、法律和国王时,有的人选择了逃亡,有的人选择拉拢士兵希望能自成一派。手下兵多将广的布耶侯爵显然属于后者。在不得已同意宣誓之后,他想方设法让军队忠于自己。一方面,他努力减少军队和公民的接触,防止军队染上反抗思想;另一方面,他谨言慎行,努力用自己的德行感化士兵,使他们拥护和爱戴自己。而在别的地方,军官却不是这样。他们不顾士兵的反对和舆论界的反映,克扣军饷,隐瞒军需账目,最终激起了士兵的反抗。1790年8月,南锡有三个团的士兵反抗军官,遭到了布耶的率兵镇压。巴黎人民对士兵十分同情,他们认为士兵是爱国的,而布耶却是一个阴谋家。一时间群情激奋,纷纷集会,要求控诉主张镇压的大臣。好在拉法耶特及时出手,平息了群众的不满。这时的议会,努力化解反革命和无政府状态带来的攻势。

看到国民议会面临困境,反革命团体得意万分。他们认为,无论群众是否支持议会,旧制度都将很快恢复。僧侣也在推波助澜,为了阻挠出售教会财产,他们甚至使售价高出原定的价格。平民摆脱了什一税,也获得了债权保证,自然和主教的政治主张并不相同。于是主教们便改用“教士法”来煽动教会的分裂。实际上,这项法律既不涉及教规,也不涉及信仰,并且已于12月26日获批通过。主教们却不这么认为,声称这项法律侵犯了教权。教皇也极力怂恿主教们反对僧侣世俗化。主教们决定反抗这项法律,不认可未经教皇同意设立的教区,也不认可以世俗方式任命主教的制度。

“教士法”引发的分裂

议会不但没挫败反革命联盟,反而使他们更加团结。事实上,如果最开始议会不强制撤换那些反对派神父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后果了。议会认为,僧侣们出于自身考虑,一定会赞成宣誓,凡拒绝宣誓的,必须撤换其职位。主教们却以为,所有教士都会和他们一样拒绝宣誓。结果议会和主教们都失算了。主教和教区司铎在宣誓问题上的选择并不一致,而是有的宣誓了,有的拒绝宣誓。拒绝宣誓的自然被换掉,新的继任者走马上任,并接受了奥顿和利达主教的任命。但是,被撤职的僧侣并不甘心,留在原来的教区继续发号施令,煽动人们违反法律。利益和制度之争最终演变成党派之争。僧侣分成反对派和宪政派两个派别,互相攻击对方为叛徒或异教徒。宗教也成为满足私心和私利的工具。

人民群众没有卷入这些纠纷中,但成为各派团结争取的对象。各派开始利用俱乐部的方式影响群众。俱乐部原本是私人会社,主要用来议论政府措施、国家大事和议会法律。这些讨论除了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外,没有任何权力。第一个俱乐部产生于凡尔赛宫,是布列塔尼地区的代表成立的,成立初衷只是商讨他们的步调,后来他们在雅各宾修道院里开会,便得名为雅各宾俱乐部。它的规模逐渐发展壮大,会员范围从市政人员扩展到普通公民,并在各省陆续建立了分部。它的影响力也逐渐增强,除对议会外,对市政府和人民群众也开始产生影响。雅各宾俱乐部逐渐发展成为新兴势力,并开始领导合法势力,左右社会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