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西方的赶超:大清王朝为什么出不了牛顿和伽利略(第23/24页)
尽管如此,西方社会的战争还没有成功一半。即使是英国人也感觉到了财政资金的紧张,因而不得不试图让美洲的殖民者们为英法战争埋单。而当这一不高明的主意于1776年引发起义的时候,法国人用金钱与舰船来资助起义者,使得一切都不同了。即使是英国作为日不落帝国的威望,也不能制服三千英里之外的决心坚定的起义者们以及另外一个超级强国。
尽管如此,财政上的利益还是可以减轻失败的刺痛。在任何合理的世界里,将美洲输给那些受法国启蒙运动启迪的革命者们本应该会使英国的大西洋经济破产,并在欧洲开创一个法国帝国的统治。皮特也曾经同样担心,警告英国民众说如果英国输掉战争,他预计英国的每一位绅士都要变卖家产远渡重洋到美洲去,但是贸易与信誉再一次拯救了英国。英国逐渐还清了欠款,保证它的舰队一直在海上巡航,继续运送美国人需要的各种物品。到1789年时英美贸易又回到了革命前的水平。
然而,对于法国人来说,1789年却是一场灾难。为了赢得美国独立战争的胜利,路易十六积欠了大笔无力归还的债务,因此不得不召集贵族、僧侣和富裕的平民们,请求增加新的赋税,但是结果却是平民们发动启蒙运动来反对他。富裕的平民们大声宣扬着天赋人权(两年之后,还有女人的权利),发现他们自己一边发动了这一反抗和内战,而一边又试图置身事外。“让恐怖成为这个时代的秩序!”激进主义者大声叫喊着,然后处决了他们的国王、国王的家属以及成千上万他们的革命同胞们。
再一次地,合情合理的估计被历史的现实打乱了。美国的革命没有使英国顺利成为西方的主宰,而是创造了新的大规模战争的形式,在其中令人兴奋的几年中,法国的天才将军拿破仑似乎将会最终开创一个欧洲大陆帝国。1805年,他召集法兰西帝国大军,试图进行自1689年来第四次对英国的入侵。“让我们坚持6个小时,渡过英吉利海峡,”他告诉自己的军队,“我们就会成为世界的主宰!”
拿破仑没有得到那6个小时,尽管他将英国商人关闭于欧洲的所有港口之外,使之成为英国商人们的最大梦魇,他还是不能摧毁英国的经济实力。1812年时,拿破仑控制了欧洲1/4的人口,并且一支法国军队最远还侵略到俄国的莫斯科。两年之后,他却已经失去了大权,而一支俄国军队(由英国人出钱资助)却打到了法国巴黎。1815年,维也纳大会上的外交官们通过反复的协商达成了一些条款,而这些条款将在接下来的99年中削弱西方战争。
这些战争最后有没有带来一些不同呢?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是的。在英法冲突前夕的1683年,维也纳也曾处在一支土耳其军队的围攻之下,但是当英法两国于1815年在此集会的时候,西方战争却已经极大地推动了西欧的火药、军队纪律以及经济发展,而土耳其军队也再未光临过。当拿破仑于1798年入侵埃及的时候,奥斯曼帝国不得不依靠英国才能将其赶出去,而在1803年不到5000人的英国军队(有一半的人还是在当地征召的,然后加以欧洲射击术方面的训练)在阿萨耶对人数是他们10倍的南亚人进行扫射。很明显,军事实力的平衡已经打破,优势转移到了西欧。
但是在另外一些方面,情况却又并非如此。尽管存在着许多的战争和轰炸,实际工资水平却在1750年以后持续下降。自18世纪70年代以后,一群自称政治经济学家的学者将所有科学和启蒙的工具都用于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从自己的研究中得到的结论却不是很好:他们宣称,铁一般的规律统治着人性。首先,虽然帝国的兴起与对外扩张可能会提高生产力和收入水平,但人们却总是会将多余的财富转化为更多的孩子,而孩子们空空的肚子则会消耗掉额外的财富。其次,更糟糕的是,当这些孩子们长大成人需要一份工作时,他们之间的竞争又会使工资降低到饥饿边缘的水平。
看起来好像没有办法可以摆脱这种残酷的循环。如果这些政治经济学家们对社会发展指数有所了解的话,他们很可能会指出尽管发展的极限瓶颈被稍微推高了一点,但它仍然是和以前一样难以撼动的。他们很可能会兴奋地了解到西方的指数于1773年赶超了东方,但肯定会说这些实际上无关紧要,因为铁一般的规律禁止任何指数上升得更高。政治经济学科学地证明了没有任何事情会真的改变。
但是接下来情形却真的改变了。
[1] 这些是黑泽明的经典小说《七武士》(1954)的背景,或者——考虑到一定程度上历史地理变动的情况——约翰·斯特奇斯改编导演的几近经典的《七侠荡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