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6/8页)

自从他换了这枝旱烟杆代替他的扁担后,虽然很少有人尝过滋味,但是跟他接近的人知道,这一枝旱烟杆儿无异是阎王爷的夺魂令。

尤其是他临敌前装上了一袋烟,那就注定了有人要倒媚。

这位老太爷是唯一跟白龙交过手而幸存的前辈老英雄,这次千里迢迢而来,也是为了白龙。

他曾经立誓要斗杀这个元凶大恶,为无数的故友报仇雪恨,而他手中的这枝旱烟杆儿上有许多妙着,也是专门对付白龙而作的。

现在他居然把烟点上了,可见他对此战的重视,也表现了他对路民瞻的关切。

看见了陈四公公的烟斗中冒了火,路民瞻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振奋,振着手中的宝刀,抖着直响,走到桥中心,就忍不住大声吼叫道:“那边的王八旦们听着,你家路老爷爷来要你们的脑袋了,乖乖的给我滚过来,伸长脖子,路老爷爷大发滋悲一刀一个给你们痛快。”

甘凤池忍不住叹了口气:“老五也真是的,六七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长不大呢,那有这种叫阵法的。”

纪小如笑道:“路老爷子叫得很雄壮呀!怎么不对呢?”

甘风地道:“我是说他太天真,那有人会这么傻,伸长了脖子等他去杀的,这不是废话吗?”

说着对岸也已走出一个黑衣被发的中年汉子,倭人多矮肿结实,这家伙却是例外,又高又瘦,形状如庙里塑的黑无常,只差没拖着一条舌头而已。”

他的双手内抱,-口带鞘的长刀夹在服下,赤脚登着草履,一身黑衣又长又大,竟像是挂在他肩上似的,可是从他走路的状态,就可以看出这家伙是个绝顶高手。

路民瞻走在桥上,桥身直摇,他走过时,桥身却一动都不动,好像完全没有重量。

来到路民瞻前面丈许之处,收步停住,先用峻寒的眼光盯着路民瞻狠狠看了一眼,然后才开口道:“甲贺忍者新吾寺月特来领教,请出招吧!”

一口汉语说得虽然生硬,却字字清楚。

尤其是那冷冰冰的语调,听来就令人感到很不自在,虽然是在白天,但时近早春,寒意尚浓,更给人一种置身冰容的感觉了。

路民瞻临阵对敌勇气十足,他出手时虽猛,不讲什么仁慈,刀出致命,绝不会把人砍得半死不活地受罪。

但他生性磊落光明,对方的兵器不出鞘,他绝不会攻击的,因此一哼道:“你这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东西是在跟你路爷爷说话吗?”

新吾寺月依旧冷冰冰地道:“少废话,你要杀人,我出来给你杀杀看,月野流中的杀手是否那么容易被杀。”

“混帐东西,你敢叫老夫先出招,你知道老夫是什么人?”

新吾寺月的态度仍是那么不温不火:“知道,阁下是中原鼎鼎大名的江南八侠中路民瞻,三十年前名动中原的大侠客,宝刀无敌。”

路民瞻的心中略略舒坦了一点,朗声大笑道:“你既然知道你家路五爷爷的大名,自然也知道你路五爷光明磊,在你剑未出鞘之前,路五爷爷绝不会出招的。”

新吾寺月冷笑道:“路老儿,敝人只是一名杀手,不是大侠,杀手的目的是杀人,朱跟人比武,杀人时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而且敝人的月野流中所负的任务,是专门担任杀死侠者的工作,所以你不必客气,更不必讲究那一套武者的规矩,还有,阁下对敝邦的武术派别可能还不清楚,敝人再告诉一遍,敝人是甲贺门下。”

“甲贺门下又是怎么一个门派?”

新吾寺月一笑:“甲贺门派是忍术修炼者,忍术是敝邦一个很特出的门派,除了武功之外,还兼通各种法术飞天入地,隐身无形,喷火吐毒,施发暗器种种,凡是能有助于杀人的技术与方法,都加以精研。”

路民瞻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夫呢,原来是这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儿,这在我们中原,属于下五门的江湖手法,只有一些不入流的江湖人才去学它。”

新吾寺月毫不生气,仍是淡淡地道:“忍术修者并不要求入流,更不求成名,我们要求的是实利,甲贺门下都是没有名的,可是许多赫赫有负担武术名家,都无声无息地死在我们的手下。”

“旁门左道,跳梁小鬼,居然还敢厚着脸皮公开夸耀。”

“阁下弄错了,敝人不是在夸耀甲贺门派的功夫,只是向阁下说明一件事,你要动手就可以开始了,不必等敝人拔剑,这柄剑只是用来砍人首级的,不是用来打斗的,而且是用来砍取已死尸体上的首级作为杀过人的证据,不是靠它来杀人,甲贺忍者杀人的方法很多很多,最下乘的一种才是用剑来杀人。”

路民瞻感到很沮丧,哼了一声道:“渡边武夫真不是个东西,怎么派出这样的一个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