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乐章 红色日记簿(第9/12页)

坂口说:“昨天,我看到晚报上报导说发现津田的尸体了,心中就有一股不祥的预感,结果晚上车子就被丢在外面。所以,我的想像当然会倾向灰暗吧。”

“坂口先生,”检察官说,“刚刚你说,你从晚报上看到津田的尸体被发现……”

“没错,我记得晚报上说尸体是在昨天中午找到的。”

“没错,但是那具尸体已经腐烂,根本无从辨认死者的身分。一直到晚上十点过后,我们才确定那是津田晃一。”

“………”棒槌学堂·出品

“而且,他的名字是在今天的早报上公布的。但是你在昨天就已经知道那具身分不明的尸体是津田晃一了?”

“不……我只是很自然地那么觉得。因为报导中说是长发、年轻男性,所以我就想到了津田……”

“这也是常有的事。”检察官微笑地点头说。“我们也常常因此产生失误。对了,我想跟你们收发室的牧民雄见个面,问他一些关于嫂夫人失踪前的情况。”

“好的。”

走出房门的坂口很快地又折了回来。

“真不巧。”他说。“小牧好像出去办事了。”

“那么,”检察官起身说,“这两、三天里我会再来拜访。”

走出艺苑社时,检察官发现自己的心情十分激动。

他还无法确定白鸟千鹤和坂口之间有什么关联,就算有关联,目前看来也只是虚线而已,并非实线。但是今天的来访有些成果,接下来就要听听野本刑警的报告了。

检察官举手拦下开过来的计程车。坐进车里后,他拿出了记事本。

(一)坂口秋男知道昨天在秀峰寺后山发现的不明男尸是津田晃一。

(二)那一晚,他报案说失窃的车子被弃置在自家附近。

(三)他提出汽车钥匙的问题,强调除了美世以外没有人能开那部车。

(四)其中(二)和(三)是为了让侦办小组认为那是美世逃离别所温泉的方法,并暗示(一)的犯案可能是美世所为。

(五)他还暗示,因为津田的尸体被发现,走投无路的美世可能会自杀。

写到这里时,检察官低声说了句:慢着!

不管怎么说,美世十六日晚上不是出现在别所温泉了吗?

上田署的刑警和野本刑警都推论那是伪装成美世的别人,然而留在相染屋的指纹则粉碎了这个想法。

此外还有牧民雄的证词,他在十六日下午和美世聊到两点四十分,当时坂口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出版社,一直跟同事一起行动。十点过后回到家,也有两位同事陪着。这时,美世已经从别所温泉消失了。

从十六日下午到十七日上午,坂口和美世之间隔着一段难以拉近的空间。他丝毫没有碰到妻子一根手指的机会。他的不在场证明又该如何呢?

关于津田被杀的案件,不但还无法确定犯案的时日,就连犯案现场在哪里也无从推论。就这个案子而言,追究不在场证明毫无意义。对于犯案的凶嫌来说,一旦没有物证,法律是宽大的。唯一的期待是,白鸟千鹤会如何说明那一夜的行动。

计程车停在地检署前面。

“辛苦了。”

检察官一下车,便抬头仰望在强烈骄阳下灼烧的地检署太楼,水泥墙面的反光十分刺眼。

检察官向着水泥墙走去。

8

检察官走进他的办公室时,山岸事务官拿着好几张笔记坐到他面前。

“不行。”事务官劈头便说。“检察官的推理不对。”

“嗯?什么推理?”

“就是寻找生父的那个呀。”

“那个啊。怎么样了?”

“首先是出生年月日。”事务官看着笔记说。“那孩子是在昭和三十五(1959)年一月四日出生。”

“也就是说,美世受孕是在那十个月前啰。”

“那是外行人的想法。”事务官笑了。

“不对吗?”

“不对。怀孕时的一个月是以二十八天来计算,也就是说,从最后一次月经的第一天起算到第两百八十天生产。”

“嗯。”

“但是,实际受孕通常是在最后一次月经周期后的两周,也就是说,真正的孕期是两百六十八天左右。”

“真是令人惊讶。我记得你的履历表上明明写大学是主修法律……”

“哪里,这是我在鉴识科现学现卖的知识。以这个数字往回算,美世怀孕应该是在三十四(1958)年的四月十日前后。”

“原来如此。”

“津田晃一是昭和十五(1939)年三月八日生,换句话说,美世怀孕那一年他刚满十九岁。”

“十九岁已经是成熟的男人了。”

“可是津田生于北海道札幌市,警视厅请当地警方调查他的资料,回报结果刚刚才送到。听说他家里开了一间小文具店,在津田于昭和三十八(1962)年来东京之前,从没离开过北海道。这是他父母说的,应该没错。此外,听说他父亲也马上要到东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