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乐章 红色日记簿(第11/12页)

“你刚刚说,”检察官一边帮事务官倒啤酒一边说,“坂口秋男没有杀害津田的动机,是吗?”

“是啊。”

“也就是说,有动机的人应该是美世才对。”

“因此津田才会遇害。”

“简单来说吧,”检察官拿起杯子,“我们先回想野本的报告。十五日晚上,津田在‘花束’邀了千鹤,然后打算带她上饭店或是旅馆。可是她却很聪明地逃脱了,津田的车就从那里消失在涩谷街上的灯火中……”

“………”

“津田晃一之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对津田而言,这也是突发状况。他是慌忙逃走的,接着要到哪里肯定是在奔驰的车中临时想到的。那么,美世怎么会知道津田在哪里呢?”

“这一点坂口也是一样。”

“没错。也就是说,十五日晚上,他们两个都没有机会能够设计杀害津田。”

“那么如果是十六日做的案呢?千鹤逃脱之后,津田在某处过了一夜,十六日出现在坂口家。换句话说,犯案现场是在坂口家。那个叫做牧民雄的少年听见了津田来访的声音。”

“可是,没有证据证明那是津田。”

“也没有证据说那不是津田。”

“你是说,凶杀发生在牧民雄回去之后吗?”

“应该是吧。美世将尸体藏在后车厢里,并将车子开到了别所。所幸相染屋不是一间很热门的旅馆,她在那里现身,让别人以为自己被杀害,然后再开着车子回东京。津田的尸体在隔天晚上才埋在秀峰寺后山……”

“在那之后,美世呢?”

“当然是计划如何逃亡啰,她身上有三十万的现金。”

“山岸,”检察官一边打开新送上来的啤酒瓶一边说,“这就是坂口的目的。”

“坂口的目的?”

“没错。世田谷警署侦查主任的想法跟你一样。这也难怪,那是‘最想当然耳’的推测了。可是那样的推理存在着本质上的矛盾。”

“怎么说呢?”

“当时坂口家只有美世一个人,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换句话说,这个罪行不会有人知道。只要尸体不被发现,就是完全犯罪,美世没有逃亡的必要。”

“……”

“而且你认为三十万能够生活几个月呢?死刑的时效是十五年,照理说坂口应该有不少的存款,假如她有意逃亡,三十万又怎么够呢?”

“那么,是谁开走坂口的车乱丢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个人认为是坂口自己,但我错了。当车子停在香烟摊前面时,他和女佣阿德嫂正在看电视,所以必须考虑美世以外的人选才行。”

“为什么就不能是美世?”

“美世已经死了,这点我很确信。坂口一开始就知道埋在秀峰寺的尸体是津田……”

所有的想法总是在某一点产生对立与矛盾。尽管检察官确信美世已经死了,却无法提出证据。坂口有难以动摇的不在场证明。

检察官闭上眼睛。是否单凭对坂口本能上的不信任,就能断定他涉案呢?

“不能太拘泥于自己的想法。”检察官低语着。

“啊?”

“没有,我是在自言自语。我正在想,不能因为太执着自己的推理,而防碍了别人,说不定你的推理才是正确的,也说不定有个没在我们面前现身的神秘人物X存在。”

“比方说,那个戴红色安全帽的男人吗?”

事务官在检察官的酒杯里倒酒,自己则伸手抓了一把毛豆。喝酒还是检察官比较厉害。

入夜之后,客人变多了,谈笑声在狭小的店里回荡着。隔着当中排放着桌椅的大厅,两侧各有一间三张榻榻米大的小房间。每一间都客满了。

“千草先生!千草先生!”站在大厅中央的女服务生大声呼喊,“有没有一位千草先生呢?”

“我就是。”检察官举起手。

女孩走上前来。

“您的电话,是位野本先生打来的。”

“谢谢。”检察官站起来说。“他还真会找呢。”

“大概是打电话到您家问的吧。”

“如果他在附近,就叫他一起来吧。”

女孩帮检察官带路。

“在这里。”

检察官站在电话前面。

“是我,千草。”棒槌学堂·出品

“我是野本,你究竟人在哪里?”刑警粗鲁的声音在检察官耳边响起。

“我在哪里?”检察官边笑边说。“你不是知道我在这里才打电话过来的吗?”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是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喝酒呀,山岸跟我在一起。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别开玩笑了!”刑警冷冷地说。“牧民雄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检察官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牧民雄死了,在公寓发现了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