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密会(第6/12页)

夏侯澹沉思道:“我也在想这件事。不过,原文里的端王也没这么不择手段吧?他作为男主顺风顺水的时候,并不需要当恶人,结果我们来了,境遇改了,他不也变了么?”

庾晚音慢慢收回了目光:“你说得对,看来要慢慢排查了。”

会是夏侯澹自己引来端王的吗?

甚至还有另一个问题:岸上那人真的是端王吗?

有没有可能,端王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只去了A地,而B地湖中发生的一切,都是夏侯澹自导自演呢?

牺牲一个纸片人,换来更大的利益……毕竟他在宫里的时候,似乎也没把纸片人的命看得多重。

可是,就算她庾晚音今日焚香沐浴原地升天当了圣母,纸片人也还是会死的,而且是成千上万地死。死在旱灾里,死在战火中,死在端王上位的道路上。

为了阻止那一切,现在死一个杜杉,或许……

庾晚音掌心一阵剧痛,才发现那只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拳。

她心中生出一股无由的恼怒。自己还没找到正反证据呢,居然先就为夏侯澹开脱起来。

说到底,她第一步就不该对夏侯澹怀有真善美的期许。社畜是不会要求同事真善美的,这种期许通常是谁对谁的,她不想知道。

北舟今天被端王看见了身手,为了混淆视听,又重启缩骨功切换到了女人模样,成了贵妃殿里的新嬷嬷。

夏侯澹对外独宠谢妃的新人设不能崩,没有陪他们回贵妃殿。庾晚音独自重新处理了手上的伤,随便扯了个理由应付惊慌的小眉。

小眉:“小姐伤成这样,几日之后的花朝宴上还如何表演啊?”

庾晚音:“表演?我为啥要表演?”

“当然是因为陛下点了谢妃献舞,她最近出尽风头,咱们不能被她比下去啊!”小眉焦虑道,“不然唱首歌?”

庾晚音兴趣缺缺,只想趁机探问一点原主的技能点,试探道:“你觉得我唱得如何?”

小眉面露难色:“……还有几天时间呢,小姐努力学学?”

好的,没有技能点。

张三已经穿过来一段时间了,还活在地狱模式里。

每分每秒,他都在默默观察古人的言行举止,生怕说错一个字就露馅。小太子每天都有课业,他得从毛笔字开始恶补,更别提那些不知所云的古文内容。

幸好这小太子的原身似乎就挺沉默寡言,以至于他每天扮哑巴也没人觉得奇怪。至于课业,他写得再烂,也没有老师敢训斥太子——这大概是新生活的唯一美好之处。

然而,他的灵魂只是个初中生,如今肉体更是幼小,行走在这个气氛诡异的皇宫里,时刻觉得难以自保。

穿来之前他只匆匆看过一眼这篇文的文案,隐约记得主角是个穿来的妃子,却不记得那妃子叫什么。

他试图去寻找过这个同类,偶尔遇到一个妃嫔,都要细细打量一番。但以太子的身份,并不方便接触皇帝的后宫,那几秒钟的审视也实在发现不了什么。

他冒险过一次,在群妃向太后请安的时候,腆着脸跟在太后身边,在她们宫斗中场休息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皇祖母,最近天太热了,孙儿简直想活在冰室里不出来。”

这个暗示够不够明显?同为穿越者的人,能听出端倪吗?

结果所有妃嫔都低眉顺眼,继续沉浸于宫斗戏码,甚至没人多给他一个眼神。

只有太后板着脸训了一句:“身为储君,不该畏暑畏寒,贪图享乐。”

张三:“……”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了。

他必须想办法留下一个显眼的标记——只有同类能发现的那种。

花朝宴的主题还挺有创意,每个妃子都选了一种鲜花簪在发间,就连衣着配饰也与之呼应,这样一朵一朵娇花亭亭落座,宴席间衣香鬓影,赏心悦目。

或许是觉得这场景不适合未成年人观看,又或许是一贯避免夏侯澹与儿子接触,太后并没有带太子来。

海棠花姬谢永儿款款上阵,献出了一支独舞《寄明月》。

她准备充分,事先还跟乐师打了招呼,教他们学会了伴奏,只是由于自己也没记清,导致成品略有跑调。

夏侯澹这回居然忍住了没笑场,也可能是确实没听过这首,全程十分镇定,还有余裕摆出痴迷的神情。

谢永儿转着扇子跳完了,风情万种一拜。

夏侯澹:“好,好,坐到这里来。”

谢永儿越过庾晚音坐到了皇帝右侧,还要拿眼瞧着庾晚音,娇声道:“庾贵妃,不知妹妹可有幸一睹姐姐的舞姿啊?”

庾晚音:“……”

原文里她也说了这话,只不过当时身份倒换,是风头正劲的庾晚音故意点了谢永儿跳舞,想看她出丑,结果谢永儿用一曲寄明月艳惊四座,挫败了庾晚音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