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二章 墨桑线上的惨案(第2/3页)

一行人走了这么久还没有碰见一个土著人。爵士开始怀疑,澳大利亚大陆上是不是像阿根廷潘帕斯草原一样没有印地安人,也没有澳大利亚土著人呢?但地理学家说,在这个纬线上,土著人主要集中在墨累河那带平原上,由此往东离那带平原还有约100英里。

“我们很快就要到达金矿区了,再走一两天,我们就要穿越富饶的亚历山大山区了,”巴加内尔说,“自1852年发现金子以来,那些淘金者蜂拥而至,把那些土著人赶到荒山野林去了。这里成了文明区域,再也见不到土著人的影子了。今天天黑前,我们将穿过从海岸到墨累河那条铁路了。说来也奇怪,澳大利亚竟然还有铁路,真是怪事!

“拜托了,巴加内尔先生,为什么不能有呢?”哥尼纳凡爵士说。

“因为这太不协调了。啊,我知道了,你们英国人在海外搞殖民事业搞惯了,你们在新西兰架电线,开万国博览会,在澳大利亚修建铁路,在你们看来,这再自然不过了!但对于像我这样的法国人来说就为之而感到惊讶了,一筑铁路就把澳大利亚原有的观念全部搅乱了。”

“因为您只看到过去,而不注重现在。”约翰·蒙格尔斯说。

“这我承认,”巴加内尔回答,“不过,火车在荒漠地区呜呜地叫,树林中弥漫着滚滚浓烟,破坏了环境,吓跑了单孔兽、鸭嘴兽、食火鸡,让那些未开化的土著人从墨尔本到凯恩顿、卡索曼、到桑赫斯特或到伊丘卡乘坐几个小时的火车,岂不是荒唐之极。除了英国人和美国人外,这世界上还有谁会想得出来呢?难道不感到惊讶吗?那些火车一来,荒原上的诗情画意便荡然无存了。”

“诗情画意没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文明进入了荒原!”少校反驳道。

这时,突然一声汽笛声,打断了大家的争辩。旅行队离铁路已不到一英里远了。火车是从南方开过来的,行驶缓慢,恰好停在铁路和牛车走的那条交叉路口。

如巴加内尔所说,这条铁路连接了维多利亚省会与澳洲最大的河流墨累河。墨累河是1828年司徒特发现的,它发源于澳洲阿尔卑斯山,流经维多利亚省北部,汇入了拉克兰和达令河两条支流,在阿德莱德附近的遭遇海湾注入大海。这条铁路经过的都是富庶肥沃的地区,由于有了这条铁路,去墨尔本就便利多了。沿线的牧畜站也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

当时,这条铁路已完成了105英里,在墨尔本和桑赫斯特之间,设有凯恩顿和卡索曼两个大车站。还有70英里正在修建中,它一直要通到伊丘卡,就是本年度在墨累河上新建立的殖民地里乌令的首府。

铁路在卡索曼上几英里的地方穿过37度线,那地方恰好有一座名叫卡姆登桥的桥梁,横跨在墨累河的一个支流洛登河上。艾尔顿正赶着牛车往这交叉路口走,骑马的人也扬鞭策马,想一睹这卡姆登桥的风采。

这时,有许多人也正向那座铁路桥奔去。他们是附近各牧畜站的居民和牧民,一齐都涌到铁路旁边来了。只听见人们呼喊:“到铁路上去!到铁路上去!”

肯定出了什么大事,不然怎么会这么乱哄哄的呢,或许是一场惨祸。

哥尼纳凡一行没几分钟也赶到了桥边。一看这才知道,原来火车出轨掉到河里去了,酿成大祸。

这情况使人联想起美国铁路发生的那几起最严重的火车出轨事件。在这里车厢和火车头的残骸塞满了小河。也许是因为车子过重,把桥梁压断了,也许是因为车子滑出了轨道,6节车厢有5节跟着车头一起掉进河里。只有最后一节车厢,或许是铰链断了,才奇迹般地保留下来,距深渊还有一米多远。小河中惨不忍睹,车轮扭歪了,车厢撞散了,铁轨扭弯了,枕木烧成了焦炭。锅炉爆炸了,碎片四处纷飞。在这堆乱糟糟的废物堆中,还冒着缕缕青烟。火车掉进了河里,还引起了一场大火。遍地是残肢断臂和烧焦了的尸体,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哥尼纳凡、巴加内尔、少校和船长都挤在人群中,人们议论纷纷,猜测发生事故的原因,只有救援的人在忙碌不停。

“是桥压断了。”一个人说。

“不可能,桥好好的,肯定是火车来了,而桥没合上。”另一个人说。

原来,这是一座旋转桥。平时可以转开让轮船通行,火车来了再合上,供火车通行。是不是守桥员疏忽,忘了合上桥接通铁轨,从而造成火车过桥时落空,驶进了河里?这种可能性极大,因为有一半的桥压在车头和车厢下面,另一半仍挂在桥另一端的铁索上,铁索完好无损。因此,可以断定是守桥员失职才酿成如此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