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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起来——我发送道,把MP对准离我最近的玻璃幕墙,开了一枪。玻璃粉碎,但没有坍塌。我抓起估计是韦德人座椅的东西,扔向窗户。接着,我躲进本德旁边的办公小隔间。

妈的怎么办——本德发送道。冲着我们来了——

等着——我回复道。别乱动。准备开火,等我的命令。自动模式——

四个韦德人拐过转角,小心翼翼地走向破碎的玻璃幕墙。我听见他们叽里咕噜的交谈声,于是打开翻译程序。

“——从墙上的洞跳出去了。”一个韦德人对另外一个韦德人说,他们走近了玻璃幕墙。

“不可能,”另外一个说,“太高了。他们会摔死的。”

“我见过他们跳出很远距离,”前一个说,“也许跳下去也没事。”

“那些(无法翻译)再厉害,也不可能摔下130德格(度量单位)还活着,”第三个走到前两个身边,“那些(无法翻译)吃(无法翻译)的还在附近什么地方。”

“看见坡道上的(无法翻译——可能是名字)了吗?那些(无法翻译)用他们的枪榴弹把(它)炸成了碎片。”第四个说。

“我们和你走的是同一条坡道,”第三个说,“当然看见了(它)。安静,搜查这片区域。如果他们还在,咱们就能为(无法翻译)报仇了,然后就地庆祝。”第四个拉近他和第三个之间的距离,伸出一只大爪子,像是表达同情。非常好,这四个韦德人现在都站在玻璃幕墙上的窟窿前了。

动手——我向本德发送,然后跃起开火。四个韦德人像牵线木偶似的抽搐了几秒钟,然后被子弹的冲击力推出了墙上的窟窿。本德和我等了几秒钟,然后轻手轻脚地返回坡道。除了(无法翻译——可能是某人的名字)的碎肉,坡道上空无一人,弥漫着的味道比他在屋顶上的狙击手同胞还可怕。不得不承认,到目前为止,我对韦德母星的全部印象就是鼻子很受折磨。我们回到二楼,沿着进来的路出去,走过被我们送出窗外的那四个韦德人。

“这和我想象中的可不一样。”经过尸体的时候,本德呆呆地看着他们。

“你想象中是什么样?”我问。

“我也不完全清楚。”他答道。

“呃,那就谈不上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了。”我把脑伴切换到比韦洛斯。我们下来了——我发送道。

来我这儿——比韦洛斯回复道,同时发来她的位置信息。带上本德,太难以置信了——她话音未落,我就听见了:那声音压过了混乱的枪响和枪榴弹的爆炸,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沉吟唱,正在政府中心的建筑物之间回荡。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本德都有点喜出望外了,我们拐过最后一个转角,走向底下天然形成的圆形剧场。剧场里聚集了几百个韦德人,一边吟唱,一边摇晃身体、挥舞棍棒。他们周围有几十个防卫军士兵已经抢占了有利位置,若是开火,那就是一场集体打靶。我打开翻译程序,但没有得到任何结果。要么是因为吟唱的内容毫无意义,要么是他们使用的方言还没有被殖民地语言学家破译。

我看见比韦洛斯,走了过去。“这是在干什么?”我压过喧嚣对她喊道。

“我也想知道,”她答道,“我只是观众。”她对左手边点点头,凯耶斯中尉正在和其他军官商量。“他们在讨论我们该怎么做。”

“为什么没人开枪?”本德问。

“因为他们没朝我们开枪,”比韦洛斯说,“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只在必要时朝平民开枪。他们看起来像是平民。虽然拿着棍棒,但没有用棍棒威胁我们,仅仅是边吟唱边挥舞而已。因此,没有必要杀死他们。本德,还以为你知道了会高兴呢。”

“我的确很高兴,”本德显然大喜过望,举手一指,“看,领头的那个人。他是伏伊,宗教领袖,拥有崇高的地位。正在唱的这首歌很可能就是他写的。有谁翻译出来了吗?”

“没有,”比韦洛斯说,“他们使用了一种我们不懂的语言。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唱什么。”

本德走上前去。“祈祷和平,”他说,“肯定是。他们无疑知道我们对他们的星球干了什么,亲眼看见了我们怎么破坏城市。遇到这种事情,谁会不哭求老天呢?”

“唉,你这家伙真能胡扯,”比韦洛斯怒道,“你他妈又不知道他们在唱什么。他们也许在唱打算怎么扯掉我们的脑袋,然后怎么往脖子里撒尿。也许在唱歌送别他们的死者。甚至有可能在唱他妈的购物清单。我们就是不知道,你也不可能知道。”

“你错了,”本德说,“我在地球为和平奔走了五十年。我知道人们何时准备迎接和平。我知道他们何时会渴望和平。”他指着吟唱不休的韦德人。“他们准备好了,比韦洛斯。我能感觉到。证明给你看。”本德放下MP,走向圆形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