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朱元璋左右开弓再出兵(第3/6页)

等侦察到了明军驻防实情,原先指望的以逸待劳痛击疲军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相反自己的部队却需要重新前出至沈儿峪,不然就等于坐等徐达休养战力,啥时能实际交手就更说不准了。

不动声色间,徐达成功地反客为主,避开了将士疲惫却要被迫投入大战的凶险。

王保保更深知,决不能让徐达大军安稳恢复体力!在率部急速抵达徐达营垒附近时才发现,欲立即突击却不是那么容易:徐达于沈儿峪所建营寨前有一条西南东北走向的天然深沟,深沟坡度虽然能够攀登上下,但大军突击是做不到的,一旦被人家阻击于沟内,那就沦落到挨打无法还手之境地。

所以,双方自然的形成了隔沟相峙,明军于深沟东南,元军于深沟西北。此沟就是沈儿峪,据专家们考证:也就是今天定西市境内的大涧沟。

但现在主客颠倒了,王保保却难以忍受这种不知需要耗到几时的隔沟对峙,明军兵力据说达十五万之众,但却有稳定的后方支持大军辎重供应,而元军却需要派出小分队四处“打粮”谋生,现在定西四周已经搜抢得差不多了,十万大军靠什么保障长期供给?

所以,王保保必须积极求战,徐达则可以慢慢来:不着急,兰州不是已经解围了吗?那咱就大眼对小眼对下去,看看哪个先饿死!

奇怪的现象出现了:远道而来的明军本来是攻击方,理应步步推进主动攻击;王保保所部是阻击明军对兰州的增援,理应就地构筑工事,将明军拦截在定西就算成功了,没有必要主动招惹兵力强于自己的徐达援军。

而眼下恰恰反过来,徐达稳中求稳于荒野筑战垒,王保保却一日数次冒险越沟挑战徐达。

徐达所筑的战垒高约十米,顶上面积约五百平方米,据载“上可坐千人,下可屯万骑”,后人起名为“中山垒”,今天称为“福台”,此遗迹尚存,位于今定西城北的福台村。

可以断定,这种“战垒”其实是人工制造的作战平台,是以人力创造的局部地利,与王保保选择屯军车道岘有同工异曲之妙,可以设想:野战中明军列阵,以这种“中山垒”为核心,垒下骑兵能得到垒上强弩与火铳的掩护,垒上的重装备步兵也避免了蒙古铁骑的冲击,前敌指挥员也能居高望远,当然会大大占据优势地位。

震惊天下、闻名后世的沈儿峪大战一触即发!我们趁空了解一下东路明军的情况,此刻,李文忠率十万大军正在征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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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的两路大军出动之后,负责北平守御的华云龙便依照朱元璋旨意开始首先出动,并且于二月攻占西北方向的云州,俘虏了元廷平章火儿忽答、右丞哈海等人。

与此同时,大同指挥金朝兴也奉命由大同西出东胜州(今内蒙古托克托),战事也是格外顺利,没有遇到多大的抵抗便击溃元廷在东胜州的守军,俘虏了元廷平章荆麟等。

大同西南方向,都督同知汪兴祖也奉命出动,攻克了武州(今山西五寨)、朔州(今山西朔县),元知院马广等人做了明军俘虏。

就全局来看,明军的东路北伐军声势要远大于徐达的西征军,几乎如同四面开花,处处结果,各路明军分不清哪路是主力,遥遥对漠北的大元皇帝形成了月牙形包围,朱元璋觉得,与漠北的元帝谈谈“目前的形势与任务”的时机已经成熟。

“武斗”靠将领,“文攻”就要靠皇帝了,朱元璋于南京城内挥毫泼墨,开始了与漠北应昌的元帝远距离对话:“老兄啊,前两次给你老哥送去‘交心书’没见回信,甚念!但送信人怎么一直没见回来?莫不是被老哥留用了吧?

朕站在你的角度仔细琢磨,觉得这种态度并不一定对头。你大概肯定会这样想:老子本来就是天下之主,四海皆为我家,你姓朱的不过我昔日之百姓,值得我与你这平民通讯问候么?老哥这样认为也没有什么不对,属于人之常情,也应当如此。

这事儿合情未必合理!什么是皇帝?天下的仁义之主才能称为皇帝!什么叫天命、人心?天命归谁,乃民心左右!古人不是说过吗:‘民犹水也,君犹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哥们儿不会连这句名言都没听说过吧?要不怎么如此固执不回片纸?

说句掏心话,今天的形势,绝非朕当初所希望,实在是因为四方战火炽热,九州兵争沸腾,所在家乡,难避纷扰,朕当初连自保安宁于乡里都做不到,怎会有意于天下?

后来的情形老哥都看到了:群雄争霸皆无所成,而我老朱的兵力却日益强盛,这大好形势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为什么能有今日?告诉你个中真谛:此诚天命非人力也!哥们儿又何必幽怨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