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直击元大都:“窝心拳”终于出手(第2/6页)

要照此形势,明军别说进兵元大都,就是一气追到蒙古人的老窝看来也就是动动腿脚的事儿,莫非朱元璋高估了蒙古人?

并非如此,当徐达进兵至通州,大军不得不止住了进军步伐,前面,通州在望,此地距大都不过五十余里,但却有一道河流——白河成了通州的屏障,而城内的元军看来没有一点弃守的意思,北伐大军终于要面对一场真正的攻坚战了。

据守通州的是大元国公猛将五十八,其人也是属于上了战场就盼着嗅见血腥味的那类“猛男”,闻听徐达率军杀到,不但毫无畏惧,反而立时兴奋起来!

五十八国公也并不是盲目乐观:明军一路征战,自然属于远来疲师,而通州的蒙古勇士却是真正的以逸待劳,部下猛将卜颜帖木儿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前面又有白河作为天然工事,此时如不给明军一个狠狠教训,那天下还有蒙古人作战的地方吗?

再说也无处可退了,背后便是元大都,就是皇帝,就是大元朝的文武百官,总不能当真看着明军兵临大都城下吧?

于是,五十八国公看着远远立在对岸的明军大营,决心给来犯明军一个迎头痛击,在通州,就在帝辇之侧,再现蒙古铁骑昔日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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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东岸,前锋常遇春大营之内,正在部署明日对通州的攻坚战。

常遇春自从军以来,不论率兵多少,还从未遭遇过败绩,哪怕仅有自己一人,哪怕自己一人面对的是数万铁骑!

一个小小的通州,一道窄窄的河道,就能成为大明北伐军的绊脚石么?军事常识早就有定论:从没有攻不下的城池!

这是战争铁律:攻击方之所以遭受挫折或者对某一堡垒持久未下,那是由于火候未到,只要耐心再加方法得当,攻克一城一地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而眼下,时间在明军一边。

原因也极为简单:孙子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也就是说:一般情形下,都是主动攻击的一方占据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固然也有少数人奇袭优势方成功的战例,但只能作为“特例”,不能作为战例。

实际上,作战如对弈,双方主将即对弈棋手,不论攻防,胜负其实决定于主将腹中,哪位能投子于对手意料之外,即是妙着,妙着一旦得手,对手也就只能束手投降。

现在两位“棋手”都在琢磨对方。

镜头一:通州城内的元军主将五十八国公:不就是依仗人多势众么?但大军再多,能实际出手的也就前锋一部,地形与工事永远都是防守者的保护神,不论啥时候,都是防守者易给进攻方造成绝大伤亡,甚至可以提前布置陷阱。

通州!就是诱饵,通州城与白河之间,就是一个绝佳的杀戮明军的陷阱!

镜头二:通州城外的明军主将常遇春:在数十万大军面前,一道普通河流怎会成为天堑?大军所至,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围城乃战局必然趋势,等到小小通州被围成铁桶一般,还有谁能无望地固守城头?所谓屏障乃是指一个据点加以引申而组成的战线,从没有一个孤零零据点能屏障一方的道理。

这种明了战势,常遇春不用多费心思,分派兵力多处渡河就是,北伐大军多点开花,先将你的所谓蒙古铁骑赶到通州城内即为成功,到时你就骑着战马去防守城墙垛口吧。

前敌作战会议上,大家的看法几乎众口一词,都格外强调兵贵神速,立即开战才是要点中的要点。

指挥佥事(职务名称)郭英有异议:“我军毕竟是远来客军,一路行军,将士们体力消耗自不必说,而敌人却是以逸待劳,立即攻城并不有利于我军,为一个小小通州招致不必要的伤亡不值当,还是应该琢磨一个出敌不意的进攻方式。”

这郭英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乃朱元璋正儿八经的小舅子,现在可以称作“国舅爷”了,其姐姐乃是朱元璋的宁妃郭氏,郭英十八岁即跟随朱元璋左右担任贴身护卫,被朱元璋亲切的称为“郭四儿”,曾于朱元璋征伐武昌的陈友谅时立过大功!

当时陈友谅部将偷袭朱元璋中军营帐,郭英挺身独战群敌,救了吴国公朱元璋的性命,朱元璋当场脱下身上的锦袍相赐,事后又被提拔为“指挥佥事”,从此郭英跟随徐达左右上了前线,历经血战,屡立战功。

常遇春何人?立即醒悟:元军依赖的不过是坚城河道,若能诱使蒙古人离开工事,将其作战主力歼灭于城外,通州自然可以不战而下!可是,处于乌龟壳中的蒙古人就那么听话么?

郭英即席请令:此战不用我前锋大军出动,我本部四千骑即可建功!我们大军齐出,说不定会把蒙古人吓得不敢出来。

常遇春最喜这种血性将军,这初战通州的任务也就落在了郭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