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8/19页)

那种怪异而不可捉摸的感觉环绕上来,像绳索,一圈圈将她绕紧。辛湄情不自禁反咬回去,一口咬在他鼻子上,轻轻的咬了一下。

下一刻她的嘴唇就被他给咬住了,带着惩罚意味的。

“……张嘴,不许咬人。”

“你也咬……!”

微弱的抗议被吞回去,随着愈发凶猛的亲吻袭来的,还有他的舌。

她再也想不起咬人之类的事情,整个人像是变成一颗糖,被泡在温暖的水里,马上就要融化了。

原来,这样才叫亲吻。嘴唇的作用除了吃饭和说话,还可以温柔地爱抚心爱的人。

辛湄学得很快,她从来也不是甘于被动的人,很快就有样学样,舌尖与他舞在一处,怎样也纠缠不开。

她觉得不够,还想要什么,情不自禁抱紧他的脑袋,吻得越来越深。

陆千乔的喉咙里发出一个低沉的呻吟,潮湿的嘴唇忽然离开,紧跟着再贴上,落在她细腻的耳畔,顺着精致的形状吻下来,最后重重落在锁骨前一个小小凹陷上,吐出舌尖细密舔舐。

痒!可又不是真那么痒。

辛湄脱力地软下去,带着深陷欲望的迷惘问他:“……不上床吗?”

满腔情欲被她一句话给浇得透心凉……

现在他在做什么?还不是时候!还不可以!

他埋头在她胸前喘息,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那……那可以把那本画册拿来,我们一边学一边做……对了,刚才那个观音坐莲就挺不错……”

他苦笑:“你又教我?”

她的下巴抵在他额头上,艰难地伸手摸索他的衣襟:“那我们一步步来……先、先让我脱你一件外衣……”

她的手指像蛇一样灵活,顺着衣襟缝钻进去,触摸到他赤裸的胸膛肌肤。

怀里的男人浑身一震,像被荆棘扎中了一般,抬手便用力推开她,辛湄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好吧,捆妖索老朋友,又见面了。

这次他捆得特别结实,连两条胳膊也捆在里面,跟着一把提起往床上一丢,被子铺天盖地地罩下来。

“陆千乔!”辛湄在被子里闷叫,“你、你居然有胆子一晚上捆我两次!”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自觉胸膛里情欲漫溢,一颗心像要蹦出来似的。

苦笑,他伸出手,想安抚地拍拍被子里被裹成肉虫的辛湄,却又有些胆怯。犹豫半晌,只好低声道:“辛湄,忍不住的人是我……抱歉,再等等……”

他到底在纠结什么,她完全不懂啊!

陆千乔走到门边,拾起那本兰麝娇蕊集,想了想,还是放进自己怀里。

“……画册我拿走了。剩下的那些,留着下次再做。”

把摔下去的门板搭在空荡荡的门洞上,他一招手,捆妖索眨眼便收了回来。

辛湄连滚带爬从床上跳下来,直追到门边,却再也见不到他的人影。

她怒火夹着欲火从心底窜起,一拳把可怜的门板砸成渣渣。

“陆千乔!你这个懦夫!”

点了火又不灭的男人,是世上最讨厌的!

满载彩礼提亲而来的陆千乔,回去的时候也是满载了东西——灵兽们身上驮着许多匣子,里面装满了辛雄送的月饼,从圆形到乱七八糟形状,堆成小山一般。

虽然他很想说这些月饼即使吃到明年也吃不完,但见着辛雄双目含泪充满慈爱的眼神,那婉拒的推辞好像怎么也说不出口。

听说,有个冷漠刻薄的岳父是一场灾难,不过吧,有个太过热情的岳父,似乎也不怎么幸福……

“姑爷今天要回去,小湄怎么还不出来?!”

辛雄四处张望,很是恼怒。庄里其他人都来送行了,偏生最该来的那个不来,像什么样子?万一姑爷发怒,又不要她了怎么办?

大师姐艰难地从人群里挤出来,小声道:“师父,小湄说她精神不济,懒得送客。顺便还要我带话给将军,说……说她要逃婚。”

“她都已经嫁了,还逃什么婚啊?!”

辛雄恨铁不成钢地跑去女儿的院落,但见人去楼空,床头柜子里的银票都被带走,梳妆台上放了一封信,辛湄不怎么漂亮的字写道:【出门散心,转告陆千乔,老娘不要他了!!!】

信纸从手里飘然而落,辛雄不由泪流满面,有女如此,简直是灾难啊!

在辛邪庄人人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辛湄正骑在烈云骅背上,用袖子替它擦眼泪。

这匹马也不知怎么了,一见她打开马厩大门,便哭成了泪马。在它身后,庄里众多俊俏美丽的牡马虎视眈眈,那眼神,又敬畏,又猥琐。

“你们相处得不愉快吗?”辛湄把湿透的袖子拧干,甩了甩,继续替它擦眼泪。

烈云骅闻言眼泪掉得更凶了。对着辛湄,它好像……它也只能默默掉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