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锦帐低垂人已杳琼浆难得客归来(第7/8页)

拂尘是轻柔之物,这道士居然能把它当作判官笔使,内功的造诣也确是不凡的了!礼尚往来,金逐流也赞了一个“好”字,当下挥袖一拂,解了青衣道士拂尘刺穴的招数。

那短小精悍的汉子提刀复上,说道:“这小叫化一定是穷酸一党的,咱们可不能放过了他!”

青衣道士道:“当然,我怎能让你平白吃他的亏!”他虽然震惊于金逐流的武功,但为了同帮兄弟的义气,只好把全副的本领都拿出来,与那汉子联手猛攻金逐流。

那汉子的本领虽是与金逐流相差颇远,但青衣道士的武功则是甚强,在青衣道士接了金逐流八成攻势的情形之下,这汉子的快刀对金逐流也就有点威胁了。

激战中这汉子看出便宜,一刀从金逐流背后砍来,金逐流听声辨器,头也不回,反手一弹。“铮”的一声,把汉子的鬼头刀弹开。说时迟,那时快,道士的拂尘又已当胸拂到,是极厉害的一招拂穴招数。

金逐流使了个“移形换位”的天罗步法,左手阴掌,右手阳掌,双掌一分,形如雁翅掠推出,力道一刚一柔,相互牵引,使刀的汉子一个踉跄,一刀劈将过去,几乎劈着了他的同伴。

青衣道士忽地咦了一声,退后三步,喝道:“小叫化,你是天魔教的弟子么?”

金逐流道:“什么天魔教,我才不屑于做邪教的弟子呢!你胡说八道,吃我一掌!”青衣道士大为惊诧,解了金逐流的一招,说道:“你不是天魔教的弟子,为什么却会天魔教的武功?”

金逐流大笑道:“笑话,笑话,你不识我的武功就不要乱说!”连环掌发,把那青衣道士打得手忙脚乱。

金逐流有所不知,青衣道士误认他是天魔教的弟子其实也是有根据的。原来天魔教的祖师厉胜男也曾练过乔北溟的武功秘笈,金世遗的武功则是融会了各派所长,特别是以乔北溟的武功秘笈为梁柱,以天山派的内功心法为根基而演化的。金逐流刚才所使的一招,正是乔北溟武功秘笈中的“阴阳双撞掌”的功夫,这青衣道士在二十年前曾见过天魔教主使过。

青衣道士惊疑不定,心里想道:“这小叫化若是天魔教的弟子,决不敢对本教如此辱骂,只不知他的武功却又何以是天魔教一路?”

青衣道士心有所疑,越发想要把金逐流活擒迫问他的来历,他知道金逐流的本领在他之上,但他也看出金逐流经验不足的弱点,于是采用缠斗的战略,消耗金逐流的气力,希望金逐流一有破绽,便可乘瑕抵隙。那短小精悍的汉子用快刀配合攻击,也是每一刀都斫向金逐流的要害。

青衣道士打得如意算盘,金逐流也并不笨,他看出对方是要消耗他的气力,便也立即改变战术,使出“天罗步法”与对方游斗,斗了一会,金逐流暗自思量:“这臭道士的武功很是不弱,我又不知道他的底细,若然杀伤了他,只怕会做错了事。”原来以金逐流的本领,本是可以速胜的。但因青衣道士的武功也很不弱,若求速胜,则非施展最厉害的杀手不可。

金逐流踟蹰未决,那汉子只道金逐流已有怯意,越发迫得紧了。金逐流蓦地得了一个主意,心里想道:“这厮可恶得很,我且和他开个玩笑。”激战中故意卖了个破绽,身形一晃,似欲跌倒,那汉子喜出望外,冲上去便是一刀。他与青衣道士联手作战,本来是配合得十分紧密的,此时独自冲上前去,登时便失了照应。

青衣道士忙叫道:“小心!”话犹未了,金逐流身形一闪,已是闪电般的绕到了那汉子的背后。汉子一刀劈空,只觉颈项麻痒痒的好不难受,原来是给金逐流轻轻地捏了他一把。

青衣道士拂尘挥出,已经迟了一步,金逐流挥袖荡开他的拂尘,说道:“打得久了,也该换换口味啦,等下请你看场好戏。”

只见那汉子好像满身都是跳蚤似的,耸肩、扭颈、手舞、足蹈,口中还发出“荷荷”的声音,形状极是滑稽。

青衣道士大吃一惊,叫道:“焦老三,你怎么啦?”可怜那汉子疯狂般地跳跃不休,哪里答应得出话。

金逐流哈哈笑道:“也没什么,要不了他的命的,你可以放心。我只不过礼尚往来,顺便也请你看一场耍猴儿的把戏而已。”

原来这个焦老三是给金逐流用独门手法点了他的“麻痒穴”。在他刚才偷袭金逐流的“麻痒穴”的,如今是他点不着金逐流,却给金逐流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了。故此金逐流说是“礼尚往来”!

金逐流的独门点穴手法更为厉害,这汉子痒得难受,“当啷”一声,抛下了鬼头刀,双手在身上乱抓,自己把衣裳撕裂,在身上抓起了一条条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