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孽债难偿 不分皂白前缘未证 难说恩仇(第6/19页)

齐勒铭骂道:“你瞎了眼睛,你以为用这种下流的剑法就可以弄盲我么!”

玉虚子面上一红,回骂他道:“遇文王兴礼乐,遇桀纣动刀兵,我的剑法是因人而施的。对付你这等下流贼子,难道我还要和你讲究什么文雅的打法吗?哼,你不下流,那你就放开楚夫人,咱们出外面打!”口中说话,手上的剑却是丝毫不缓。

齐勒铭冷笑道:“你们懂得什么,你们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也不屑对你们解释。”

楚劲松不觉心中一动,想道:“是啊,打了这许多时候,他并没有利用英男来使我投鼠忌器,我固然害怕误伤英男,他也好像我一样,害怕误伤英男,好几招我本来已是甚为不利的,他没有进击,那自是为了不肯放开英男的原故。他挟持英男,对他毫无好处,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只是为了气我的缘故,不惜冒着性命的危险么?”

不过,他虽然找不出可以替对方解释因何要这样做的理由,但妻子抱在别人怀里,无论如何,他总是难以忍受的,一得到玉虚子助他减轻了对方的压力,他攻得更加狠猛了。

他只剩下一支判官笔,掌中夹笔,打法又有不同。点穴的功夫虽然减了几分,但单笔点穴,力道则是比前更大。而且他还可以用掌力替玉虚子抵挡齐勒铭的袖风,让玉虚子的剑法可以加倍发挥。

灯火熄灭,齐勒铭只能用手在庄英男的身上触摸,凭触觉找寻那一毒针。

他刚刚替庄英男推血过宫,阻止毒气上升,侵入她的心房,此时已是稍稍见效,庄英男的呼吸比前稍为顺畅了。但这点功效,亦已耗了他不少真气。

凭触觉去找寻毒针,非得心神专注不可,虽然不耗功力,却也大耗精神。在激斗之中,两者比较,后者的影响可能更大。

高手搏斗,不能精神专注,危险可想而知。齐勒铭一个疏忽,右臂中了一剑,幸而他有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功夫,剑尖触着他的身体,便即滑过一边。结果只最挑破他的衣裳,皮肉也没伤着。不过玉虚子由于这招得手,却是大为兴奋,越打越精神了。

激斗中玉虚子又出绝招,一招“白虹贯日”,欺身进扑,剑尖直指齐勒铭的咽喉。

齐勒铭使出大挪移手法,两根指头轻轻一拨,把楚劲松的判官笔拨过来抵挡玉虚子的长剑。大挪移手法是齐家独创的借力打力功夫,齐勒铭使得出神入化,若在平时,对付第一流高手也可见功,但此际却是冒着极大的危险。

此际,他功力只及平时的一半,且又不能全神贯注,结果他虽然能够把楚劲松的判官笔引过去格开玉虚子的长剑,但却未能完全卸去楚劲松这一招的劲道,楚劲松余力未衰,格开长剑之后,笔尖向前一指,“卜”的一声响,刺中了他的肩头。只差少许,几乎就要在他的琵琶骨刺个正着。

没刺着琵琶骨,虽然是不幸中之幸,但伤了肩胛骨,这个伤也不能算轻了。

楚劲松喝道:“你若想要性命,快快把英男放开。我念在你曾助我复原的分上,可以让你养好了伤再打。否则你死期就在目前!”

忽听得齐勒铭一声欢呼:“至不济性命是可以保全了,哈哈,我还怕你们什么?”

楚劲松哪里知道他说的乃是保全他妻子的性命,原来他已经在庄英男的身上找到了那口毒针,而且用藏在掌心的磁石吸出来了。楚劲松喝道:“你死到临头,还敢口出大言!哼,我劝你还是依我划出的道儿,明天再打的好!”

玉虚子喝道:“这魔头至死不悔,你又何必手下留情!”说话之间,第三次使出杀手绝招,力贯剑尖,刺向齐勒铭的太阳穴。

齐勒铭陡地一声大喝,身形微侧,忽然站了起来,左掌抬出,右掌一招“乘龙引凤”,从剑底穿过来,硬抢玉虚子手中兵刃。

他一直是盘膝而坐,单掌应敌的,此时突然起立,双掌齐飞,已是大出玉虚子意料之外,这一招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精奇老辣,几乎是从绝不可能的方位攻来,更是玉虚子始料之所不及。

玉虚子招数用尽,急切间无法回剑自保,唯有赶忙扔剑,以掌对掌,接他这招。

双掌相交,齐勒铭的掌力倒并不如何沉重,但玉虚子只觉掌心好像被蚂蚁叮了一口似的,不过片刻,一条手臂便即麻木不灵,有极度的麻痒之感,令他忍不住呻吟,再过片刻,全身都已麻木了。

玉虚子大惊骂道:“你,你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暗算伤人!”

齐勒铭哈哈笑道:“遇文王兴礼乐,遇桀纣动刀兵,这是你自己说的!”

原来齐勒铭是用拔出来的那口毒针,挟在指缝,刺入玉虚子的掌心的。

这枚毒针,在庄英男体内多时,毒力已减了一半,故此玉虚子尚未至于立即昏迷。但他中的毒虽然没有庄英男的毒那么深,他亦已是禁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