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同归于尽(第10/11页)

哑巴和范啸天一走,三十六风僮便立刻改换阵形,以“掀风赶浪”的阵形直追过来。“掀风赶浪”有个好处,可以将风劲全聚集在前面,未到之处先行来个彻底扫荡,这样就不怕被追赶的人留下暗器设置或者躲在什么地方实施暗算。

不过这样一来风僮们的追赶速度就要受到影响了,按一定规律并且共同付诸功力风劲的状态是很难将速度提起来的。好在哑巴和范啸天也未能大幅度提高逃出速度,所以一追一逃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得很大。因为奔逃的路径以及周围环境毕竟才走过一趟不熟悉,然后消息铜铃四散延伸响起后,往外逃的路上会不会有秦淮雅筑的高手设伏堵截也无法知道。所以哑巴和范啸天只能是带着警觉谨慎而行,不敢全速狂奔。

就在范啸天和哑巴对抗风僮之际,几道暗报急送进韩熙载府中。

夜宴队的暗点密布金陵内外,哪一家王府、官员家出点什么事情,韩熙载总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但今夜秦淮雅筑内出事的消息报回得还算晚的,因为这不是其他什么官宦、皇族人家,而是齐王精心打造了很多年的居处,几乎所有金陵人都知道其中机关重重,高手遍布。所以夜宴队的暗探最初发现里面消息铜铃响起时都未太在意,总觉得像秦淮雅筑这样的地方绝不可能有人闯入。消息突响可能是误动,或者是夜狸、惊鸟触动的。但是三击一停的铃声始终长响不息,各处暗探这才意识到的确出事了,于是秦淮雅筑周边几个暗点的暗报几乎同时急急地传入了韩熙载府中。

韩熙载是被管家隔着窗户叫醒的,也是隔着窗户就将急报内容告知了韩熙载。但韩熙载的反应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听到这样紧急的事情他竟然稳稳地安坐在床榻上不动不语。

“大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在外围动作一下?协助齐王将刺客拿住。”王屋山觉得这是最起码要做的,所以主动提醒韩熙载。

韩熙载虽然不动不语,脑海中却已经潮水般快速翻腾起来。

“大人,或许最终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擒拿刺客,但出现一下总比不出现的好。一则可对齐王示好,二则也是对皇上的一个交代。”王屋山看韩熙载犹豫不决,于是继续阐明自己的理由。

“你觉得这刺客会是谁派去的?”韩熙载没有作决定,而是反问一句。

王屋山只是微微迟疑了下,然后很自然地脱口而出:“难道是太子?”这也难怪,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及获取的众多信息,都直指太子是要不惜刺杀齐王、逼宫父王夺取皇位。

“唉,诱惑实在太大,他志在必得呀。被审刺客已死,危机解除。但此前的影响余势未消,后患未尽,他本可以不用如此着急的。”韩熙载似乎并不为李景遂担心,而是为指使刺客的人担心。

“他当然着急,广信显了相儿的宝藏皮卷估计已到他手里,蜀国赵崇柞都进到他府里了,肯定是逼得他很紧。但是大人让杜真调来杜家军以及江州皇甫晖部,已经驻扎聚宝山,扼其分驻白鹭洲、石子岗三万水陆兵马。所以逼宫大乱他无法做了,就只能以小巧的法子对齐王下手。”

“世事难料,有时候最有可能的往往不是。但不管背后主使是谁,我们都不应该出现。”韩熙载并不完全赞同王屋山的说法,“总之这是个是非旋涡,插一脚就拔不出来。对这个示好就会得罪另一个,对皇上有交代,那么就有可能对将来的皇上没交代。再说了,刺客闯入秦淮雅筑,其他方面都未曾有反应。如果只有夜宴队突兀地出现,你觉得按齐王的思维方式他会怎么想?”

“我们是助他擒拿刺客,他总不会认为刺客是我们的人吧?”

“为什么不会?太子那边的事情我多番遮掩,以齐王的缜密心思他绝对会以为我和太子暗中有所勾结。在关系自己将来位至九五的问题上,谁都会从自己角度来考虑,绝不会像我一样完全是为了社稷大业。其实上一回你将企图设局刺杀齐王的刺客杀死已经是惹事,我当时只是让你阻止,却未料到你一时技痒将刺客杀死了。”

“我杀刺客,齐王应该谢我为其消灾灭祸。”

“为何他不会觉得你是在杀人灭口?同样的,这一次去了的话他为何不会觉得我们是在救助刺客?”

韩熙载这话一说,王屋山后脑血筋连跳几下,一双俏眼滴溜乱转,她已经觉出自己的做法真的有所不妥。

“即便齐王不认为刺客是我手下,但我夜宴队及时赶到协助捉拿刺客,这也会让他觉得我时刻都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那么他认为存在的这种时刻监视又能以什么合适的目的来加以解释呢?没法解释,也不会让我们解释,只会被他认为别有企图。再反过来从另一方面讲,夜宴队的出现不管对齐王有无帮助都会得罪派出刺客的人,所以这是个怎么做都讨不到好的事情,哪边都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