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七星庄拜仇为师(第8/9页)

这个问题提起了他的兴趣,竟然沉思起来,那头野豹可怖的形象和经验,使得他宛如听到豹子的吼声以及那些汉子们吆喝和长杆虎叉的敲打声。

房门外人影一闪,香风扑鼻而至。但沈雁飞依然毫无所觉。

这条人影在沈雁飞侧处站定,原来是秦玉娇姑娘。

她略略看一眼沈雁飞的神色,喂了一声。

沈雁飞乍吃一惊地从沉思中醒了过来,抬目只见她那对威棱迫人的眼光,正盯着他。

使得他赶快移开眼睛,不敢和她的太过于锐利的目光相触。

“你在想什么?咦,这桌上的东西还没动呢?”

沈雁飞让她这一提起,可真忍耐不住,大声道:“既然姑娘有命,小的便敢进食了。”

窗外的修罗扇秦宣真先是微微摇头,想道:“真多事的丫头,眼看这最后的顷刻,便可试出此子的心性,却进来破坏了我的计划。”

继而微微一笑,再想道:“这厮可也伶俐得紧,借她一句话便趁机进食,这敢情很好,错非有这种灵活的脑筋,也不配学我那上乘的武功。”

房中的沈雁飞狼吞虎咽地把饭菜都一扫而光,形状甚是狼狈。一任秦玉娇惯见粗豪大汉进食的人,也禁不住微微一笑。

沈雁飞抬目一瞥,但见她威棱尽敛,那罕见的微笑,隐隐带着女性的妩媚,使他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一眼。

秦玉桥忽然逃避似地走到床前,顺手整理一下凌乱的床。

修罗扇秦宣真差点儿嗟讶出声,疑惑地摇摇头,离开了后窗,一径绕回房门这边。心中却不住寻思道:“这野丫头怎的会害羞起来?她怎会害羞起来?”

抬头却见小婢站在外面,忽听房内秦五娇唤道:“杜鹃,外面有茶没有?”

那个名杜鹃的小婢,嗷然应一声,向秦宣真行一礼,便转身去倒茶。老庄主又是一阵讶异,想道:“她可真服侍周到麻!”

想着,手中习惯地刷一声打开折扇,目光扫过扇上的白鹤,忽地目射奇光,心中已下了决定。

他走进房中,沈雁飞忙站起来,垂手恭立。他道:“沈雁飞,你既没处投靠,就留在老夫庄中,可愿意吗?”

沈雁飞这时真个喜出望外,立刻跪下,秦宣真斜睨秦玉娇一眼,却见她露出欣慰之色。

当下更加证实自己想法无讹。

原来这位秦玉娇姑娘,乃是秦宣真唯一的骨肉,那秦宣真在四十岁时,这才娶妻,仅仅生下这个女儿。

直到秦玉娇十四岁时,她的母亲便病故了,秦宣真是个练武之人,十年来都没有再娶。

如今已是六十四五岁,对女色之事,更加淡却了,日夕唯以昔年败于终南孤鹤尚煌一事耿耿不安。

到了最近,更为了这个宝贝女儿的眼空四海,因而找不到合意的对象而担忧。

人一过了中年,往往会重视起一些前所忽视的琐事。

诸如这种琐事,以往秦宣真毫不理会,但如今却变成极沉重的心情,现在,他可在暗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瞧瞧跪在地上的少年,道:“老夫决定要收你为徒,传以本门修罗扇无上武功,咄,你且慢欢喜,须知功夫越高,修练越难,你自问受得了这种冬寒夏热,迟眠早起,以及练功时种种的熟练之苦吗?”

沈雁飞昂首道:“弟子决能熬受任何艰苦。”

语意坚决之极。

修罗扇秦立真回眸一瞥秦玉桥,只见她尽是疑惑之色,此外别无表情。

他道:“玉娇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爹,女儿没有意见。”

沈雁飞立刻连连叩头,秦宣真爱足了九个响头之后,一摆手道:“孩子起来。”

沈雁飞但觉一种无形的潜力,把自己整个人扯起来,连忙趁势站稳。他觉得这种无形的力量,似乎甚是熟悉。

脑筋一转,立时记起昨天最起初时,他在庄地外的树上,发觉那简二爷如电的眼光扫过自己,神色不善,连忙下地逃走时,那简二爷忽然打空中掉下来,他一时收脚不住,直撞上简二爷身上去,但相隔尚有两尺之多,却生像碰着一堵无形的墙壁上,震将回来。

他的思路随即又转到后来他屡施诡计逃走那时候去,他记得他几乎逃进门里边,可是,门内俨如有一堵视之不见的墙壁给封住。

他被撞得疼痛之极,踉跄倒退,差点儿去闷得立刻死掉,可是跟着给简二爷一脚踢个滚溜,却反而立刻通体舒畅。

他的舌头舔到左边脱了两个牙齿的洞槽上,那是给简二爷一巴掌掴脱的,他的心中忖道:“那死囚好生横暴,总有一天弄点颜色给他瞧瞧。”

修罗扇秦宣真用威严的声音说:“你的鬼心思太多了点吧?”

“他在想什么?爹?”

秦玉娇接口问,一时之间,声音表情都变得很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