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金缺玉 第四章 龙舌剑(第4/6页)

天灵星双目一张,道:“你怎么知道?”

黄公绍脸一红,支吾着道:“程兄也知道,我们……”

八步赶蝉程垓忙接口道:“我们亲眼看到他们走在一起说话的。”

林佩奇双眉紧皱,喃喃说道:“但这……这是不可能的呀!”

这时,每个人心里,都觉得有无数疑团升起,就连江湖上素以机智见长的天灵星孙清羽,也觉得满头雾水,每一件事都是一个谜。

但这些谜何时能揭穿呢?

再说那晚萧凌屏息在屋脊之后,眼见金刚掌司徒项城丧生残金毒掌之手,金眼雕负伤而去,正振衣准备离去之际,猛一抬头见那残金毒掌已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旁。

她和残金毒掌的目光一接触,不禁猛地打了个寒噤,她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应付这一突来的变化。

但是残金毒掌却像是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虽然他的面容仍是冷酷的。

他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望着萧凌,任何人都不知道在那张冷酷的面容后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终于,他喝道:“还不快走!”

萧凌只觉得他的声音里,有一种令她难以抗拒的力量,她想不起她何时也曾感觉遇到过这种力量。

虽然万分不愿意,但是她仍猛一展身,血红的风氅微一飘舞,带着一阵风,掠向远方。

她的身形的确是惊人的,也许她是想告诉残金毒掌,她并不是像别人一样的无用。

但她仍然在恨自己,为什么居然会那么听他的话,叫自己走便走了。

“难道我是在怕他吗?哼,潇湘堡里出来的人,怕过谁来?我一定要他尝尝‘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的滋味!”她暗忖着。

于是她猛一旋身,又向来路扑去,回到她方才停留的屋脊,但是四野空静,夜深如水,漫天雪花又起,哪里还有残金毒掌的人影?她觉得她自己深深地受了委屈,每一件事都令她想哭,古浊飘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一朵朵的雪花,在她面前飞舞着。

她猛一咬牙,觉得北京城里已没有任何再可使她留恋的地方,她只想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放声一哭。

“残金毒掌是个贼,司徒项城是个贼,古浊飘也是个贼,都是贼,都是贼!”她哀怨地痛恨着,雪花融合着她的眼泪,流在脸上,使她有冰冷的感觉,她用鲜红的风氅角拭去了。

一跺脚,她急速地奔向北京城外。

但随即,望着黑暗笼罩的天地,她茫然了。她想起由这里回到“家”的那一段遥远的路途,现实的种种问题使她停留在那里,愣住了。

她当然不会发现她身后始终跟着一条人影,她停住,那人影也停住。

突然,那人影飞掠到她的背后,没有一丝声响,甚至连夜行人那种衣袂带风的声音都没有,若然她此时一回头,她便可以看到残金毒掌正站在她身后,带着那么多犹疑。也许她回了头,便可以改变许多事。

可是她并没有回头。

终于,残金毒掌又以他来时的速度走了。

黑夜里,又只剩下她伫立在屋顶上,天有些亮了,她也没有发觉,那么多事情在她心里打着转,最后凝结成一个古浊飘的影子。

另一条人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忽然停了下来,显然,那人影也在奇怪着为何会有个人影伫立屋顶上。

那人影微一转折,飘然掠到玉剑萧凌伫立的地方,等他发觉伫立在屋上的人影,竟是玉剑萧凌时,他奇怪地“咦”了一声。

萧凌一惊,飞快地转过身去,看到一个以黑巾蒙着脸的黑衣人站在那里,脸一沉,叱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那黑衣人以一种古怪的声音说:“天快亮了,你站在屋顶上不怕被别人看到吗?”

萧凌一抬头,东方已微微现出鱼肚般的乳白色。

黑衣人又道:“快回去吧,站在这里干什么?”竟像对她关怀得很。

萧凌觉得黑衣人的声音虽然那么古怪,但却极熟,像是以前常常听到过的,“但是我以前何曾听到过这么古怪的声音呀?”

她同时又发觉这黑衣人对她丝毫没有恶意,但是这黑衣的蒙面人又是谁呢?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关怀?萧凌更迷惘了。

“他会不会是古浊飘?”忽然这念头自她心里升起,使她全身都麻了。

于是她不答话,手掌一穿,蹿了过去,想揭开这黑衣蒙面人的面巾。

她出手如风,右手疾伸,去抓那黑衣人的面巾。

黑衣人脚步一错,她反掌又是一抓,左手等在那人的面旁,只要黑衣人一侧头,她左手便可将面巾抓下,这正是萧门绝招“平分春色”。

黑衣人微微一笑,笑声自他那面巾后透出,像是在她没有出手以前,已经知道了她的招式,稍稍一昂首,身形倒穿,脚尖点处,三起三落,便已到了十数丈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