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第20/24页)
周大婶道:“玉朗跟我们很接近,他的师兄胡天广虽是四君子之一,倒是很少跟我们在一起,可是四君子始终没要他补上这个缺,就是我们了解他的家里,有些事他自己作不了主。”
谭意哥道:“我知道,玉朗跟我说过。”
周三道:“那就好,谭姑娘,张小子的为人我们可以保证,不是个没良心的人,他要敢欺负你,我们几个老东西拼了命也能摘了他的脑袋,可是他上有老母,就不是我们能为力了。”
谭意哥一笑道:“多谢各位老人家关心,你们可是担心他的母亲不同意?”
穷九先生叹了口气道:“那位老太太我见过,人倒是挺和气慈祥,只是有点固执。”
谭意哥笑着道:“这些玉朗都说过了,他也表示过,他母亲那一关上可能有问题,不过他将尽最大的努力去求得堂上的同意。”
周大婶道:“万一说不通呢?”
谭意哥道:“那就等着,等到她老人家回心转意。”
周大婶:“可是玉朗是独子,要承祧香烟,不可能容许他拖下去的,如果老太太硬要作主替他定亲呢?”
谭意哥居然很平静地道:“我想到有这可能的,真到那时候,我就终身不嫁。”
“宝宝,你这是何苦呢,只要你不争名份。”
谭意哥道:“不!一定要争,当初我就要求娘,说我要嫁人,绝不为侧室,娘满口答应了,绝不勉强我,我自己又怎能自毁诺言,自甘下流呢。”
周大婶道:“那你就别死心守定他,如果玉朗那边不成,他另娶了,你也可以另嫁。”
谭意哥笑笑摇头道:“不,虽然倡家女子不受人重视,我要自己看得起我自己,二三其德,那算什么?”
大家都愕住了,三个人都看着丁婉卿,谭意哥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笑笑道:“娘,是你要他们来劝我的,难道你还不知道女儿是怎么一个人?”
丁婉卿的眼角有点润湿道:“意哥,娘一直把你当作像亲生女儿一样,怎么能不关心呢?”
谭意哥一笑,道:“你关心的只是女儿的终身,玉朗不是个很好的对象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丁婉卿道:“对玉朗,娘是十二万分满意,只是怕事情不能尽如人意。”
谭意哥笑道:“事情没到那个田地,现在急什么呢?再说果真到了那个光景,女儿也打算好了,最多这辈子不嫁人罢了,反正有你跟几位老人家在,总不愁会冻着我,饿着我,我们别为这个事儿烦心,还是谈谈目前的事儿吧。”
周三叹了口气道:“不谈也好,吉人天相,老头子不信什么红颜薄命的话,像谭姑娘这么好的女孩子上天也不会太亏负它的,咱们还是谈妙贞观的事吧。”
周大婶道:“那还有什么好谈的,那是一批黄巾余孽妖人在幕后作怪撑腰。纠合几个侠义道上的朋友,给他们来个扫穴犁庭,最干脆的了。”
谭意哥道:“大婶,这可使不得,观里的女道士有的并不知情,有的是受了胁迫。”
周大婶道:“她们怎会不知情,在出家人清静之地,奸淫谋财害命,这些事她们都知道不是好事吧!”
谭意哥道:“她们虽然知道不是好事,可是在淫威之下,不敢反抗,这也难怪。我想首恶固然不可饶恕,但是一些从犯,却应该予以自新之途。”
周大婶道:“这就麻烦了,如若出其不意,我们只要掩杀进去,见一个砍一个,最后再来上一把火,烧了那个地方,既干净又省事,照你说的。就得先弄明了那个是主脑,那些又是从犯,就不免要拖延时间,打草惊蛇,很可能会了风声,逃脱了主犯。”
穷九先生道:“大嫂,谭姑娘的话有道理,我们不能滥杀无辜,更不能因为怕费事就乱杀一通,吾辈行侠除害,虽不为名,但也不能落人言诠,留下个口实来给人非议,虽不为王法所拘,但杀人也要杀得合情合理。”
周大婶一笑道:“穷酸,以前你做事是最鲁莽,最图省事的,现在居然也讲合理了。”
穷九先生笑道:“这都是婉卿化育之功,昨夜我们借了你们的宝舟在湖上漫游了一夜,也谈了一夜,说起我们的种种,她并不反对我们今后行侠。但是力主慎重杀人,替天行道,因无不可,但是我们要杀死一个人时,一定要弄清楚,这个人是不是万恶不赦,是不是除了我们之外,别人无法除得了他。”
周三道:“这话我赞成,我一直觉得我们过去杀孽太重,虽然杀的都是坏人,但究竟有为恶轻重之分,不见得每个人都是该死的,只不过你最后那句话我不懂,怎么说是除了我们之外,别人无法除得了的人才该杀。江湖上行侠的同道,又不止我们这几个,我们也不是天下第一的无敌高才,非要别人除不了的恶人,才能轮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