窨讖鼓(第5/23页)
再看毕岸,神色坦然,表情平静,心中的一点担忧也放下了,抱在怀里,试着 拍打了一下,道:“怎么不响呢。”
毕岸冷淡道:“这种鼓你用手拍,自然是不会响的。”
公蛎翻弄着看了又看,道:“要拿去卖了,能值多少钱?”
毕岸道:“价值千金。”
公蛎兴奋得几乎忘了巫琇之事了,将小鼓兜在衣襟里,正色道:“这个虽然是 你找的,但是我挖出来的。好歹你得给我分一半。”
毕岸嗤道:“这一个算得了什么,还有好几个呢。” 难得自己走一次狗头运。公蛎眼前瞬间飘过无尽的美食和暗香馆美人儿的身影,喜出望外道:“哪里哪里?”
毕岸也不言语,带着他走到另一处墙根。很快,其余六个也被挖了出来。
一共七个,分布于院落的四周,左侧三个,右侧四个,个个精致,在昏黄的灯光下流光溢彩,莹润如水。公蛎将其集中在一起,拿了个破簸箕盛着,一会儿拿起 那个亲一口,一会儿又拿起这个贴脸上,那副谄媚的样子,就差流口水了:“宝贝 哎,委屈你们了!过会儿我就带你们回家,给你们置办个纯银的窝儿……”
毕岸实在看不下去,道:“上房还有更好的宝贝呢。”
公蛎想起巫琇那个包治百病的血蚨,忙放下玉鼓,接过火把,跟着毕岸进了上房。
说是上房,只是位置较正而已,同其他几个茅屋一样破烂。坑坑洼洼的土坯内墙,不知道修补多少次了,到处都糊着颜色深浅不一的泥土;屋内一头砌着一口 土炕,上面堆着破棉絮,一头摆着几个缺胳膊少腿儿的桌椅,一眼便可看到全部 家什。
毕岸搜得极为仔细,几乎是一寸一寸摸过去,又是敲墙,又是翻看,连土炕的 炕洞都钻进去看了好半日。
公蛎没找到血蚨,有些失望,看着毕岸钻得狼狈,道:“巫琇假扮吴三,那吴 三去哪儿了?”
毕岸灰土头脸地退着爬出来,吐了一口嘴巴里的土,道:“你混了这么多天, 终于问了一句要紧的。”
公蛎下一句本来打算说“你找吴三审问下不就得了”,听了毕岸的话灵光乍现, 惊恐地道:“吴三……吴三他还活着吗?”
若是换个人,早该想到,巫琇心狠手辣,做事决断,吴三既然被选中,肯定不 会容他再活在世上,也就是公蛎,只顾陷入撞死巫琇的忐忑中,其他一概不想,到现在才想起问真正的吴三去了哪里。
炕洞里除了掏出一双八成新的落满灰尘的鞋子,并无其他收获,更没有公蛎预想的地道或者暗门。地面下的土十分敦实,也没有挖掘过的痕迹。
毕岸将鞋子放到一边,顺手关上了门。 公蛎忽然耸起了鼻子。
毕岸看着他。
公蛎像小狗一样往门后凑。房门后,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女人的体香。
公蛎点了点头。
两人难得如此默契。这种感觉有些奇妙,可惜转瞬而逝。
香味太淡,若不是公蛎对女人的体香天然敏感的话,根本闻不出来。不过香味 显然不是今天留下的,至少三天前。时间久了,加上房间中原有的硝味和火把燃烧的松脂味,实在难以分辨出是什么类型的香味。
毕岸伸手在门后的墙壁上摸了一把,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忽然脸色大变,夺过 公蛎手中的火把,朝着墙壁燎去。
公蛎等得焦急,忍不住道:“土房子,哪能点得着?”
毕岸后退一步,将火把高高举起。 墙面上,慢慢显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轮廓来。像是一个人站得累了,在门后靠了好久,以至于汗渍、油渍都浸入了墙壁。
毕岸在轮廓上摩挲着,缓缓道:“此人身材不高,背部微驼。右上臂及背部有几处大的脓血血痂,似乎皮肤溃烂。”
这些特征,全部与吴三相吻合。
毕岸将火把递给公蛎,拿出小刀,选择轮廓中背部位置颜色较暗的斑点,刮下来一些泥土:“他死前已经中毒。”接着飞快地沿着轮廓将表层泥土全部刮了下来。
泥土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中间还可看到少许的白色结晶颗粒。 毕岸拈起一颗小结晶在鼻子下嗅着,沉吟道:“他曾服用毒物,不,或许是药物,西域冥桐树汁,每天几滴,还有极其微量的草头乌……西域冥桐树汁,草头 乌,丹砂。不对,这是防止尸体腐臭的药物!死后,尸体曾在门后矗立多时。所以 门后有他的气味。”他看向公蛎。
公蛎脸部扭曲了一下:“香味……”如今他恨不得把自己的鼻子给拧下来。
公蛎曾听说过,但一直以为是传说。冥桐、奠柳同属吃人树一脉,冥桐样子如低矮桐树,可散发出一种奇香,如同女子体香,专门诱杀成年男子。而且它可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