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爱情的真义(第5/6页)

“七峰山雪谷雪屋之内……唉说了你也不会承认。那算了吧。”

“真的?”

“真的。”

“嗯嗯嗯好的,好询如,不要闹,乖乖做个听话姑娘,上人我会像对徒弟那样对你好的。”

“你对徒弟好吗?这话千万别说,我怕七杀和景横波会联合毒死你。不过如果我不说这话了,你打算怎么对我好?”

“你要什么?”

“我也没什么要求……唉,我想想前阵子对你的纠缠,也觉得不大好,我一个快死之人了,何必强求呢。我只有一个小小的,小得不能再小的要求……在我死之前,你得陪着我,我说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那你不能强迫我。不能让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

“你的武功,天下谁能强迫你?哎这么说,我忽然觉得你对我还是情根深种啊,一根手指都能杀了我,却一直被我追得狼奔豕突,这明明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深情,要么我们成亲吧?”

“不要!”

“那就答应我了?”

“……行。老夫可以明天就害死你呵呵呵……”

“请便。哦对了。我答应你不说了,不过我想写下来。我觉得一个人活长或者短不重要,关键得有东西留下来。我想写一本书,记载你我感天动地的爱情,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叫《红尘紫微》,怎么样?”

“……耶律询如祝你下辈子投胎做男人没后门!”

……

耶律祁看着不远处,一脸不情不愿飘过来的紫微上人,淡淡一笑。

“姐,你其实根本不想绑住他,何必这样?”

他知道已经有人非议耶律询如,说她离经叛道,淫贱无行,黄花闺女,公然追逐一个老头子。

毕竟耶律询如的思想和行为,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确实太过超脱大胆,就连景横波,有时都怀疑她是不是个穿越人。

耶律祁并不在乎紫微上人怎么想,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姐姐,对于他们姐弟来说,生存就是最大命题,除此之外无大事。但他不希望紫微上人听见这些,对姐姐造成伤害。

耶律询如眯着眼睛,迎着阳光,笑了。

“听见了闲话是吧?”她鼻子一哼,“一群大俗人。”

他笑笑,就知道姐姐不会在乎。

“我活得长短都不知道,何必绑住谁?”耶律询如操起袖子,“望”着天空,“我只是想给他解绑而已。”

耶律祁挑起眉。

“他的心被绑住了。一首狐狸歌,绑住了他一生。一日唱着这首歌,他一日不得解脱。”耶律询如淡淡道,“不过,你没发现,他最近已经不怎么唱这歌了吗?”

耶律祁点头,现在紫微上人哪有心思唱歌,整天烦耶律询如都烦不过来了。

“我要搅得他没空想那见鬼的狐狸歌,我要抹去他心底对于旧事的一遍遍强迫记忆,我要让这忘记成为习惯。习惯记起,就会有习惯记不起。当有一日我不在,他也不再记得,那时我就成功了。”

她轻描淡写挥挥手,“谁要他爱?谁要他娶?谁要他在乎?我只是送他一件礼物而已,那件礼物,叫,真正的自由。”

她转身,满不在乎地走了。

耶律祁慢慢地笑了笑。

满口说着不需要爱的姐姐啊,你给出的,才是一个人一生能给的,最深沉的爱。

忘却生死、抛却名誉,献上最重所有。

他伸手入怀,触及怀中锦囊,那是耶律询如从宫胤身上搜来的东西,看见那东西的一霎,他心中一阵钝钝的痛。

那是一张“画”。

巴掌大,他认得是景横波才能“画”出的那种奇特的画。极其逼真清晰的画。

但这张“画”并不是很清晰,背景光线朦胧,黑暗中隐约有闪着微光的白。画上有一对人。

景横波和宫胤。

两人似乎躺在床上,姿态极其亲昵,宫胤长发和领口都散开着,露一截锁骨和脖颈,景横波则是个侧脸,发髻微斜,脸色晕红,正凑向宫胤……亲吻他。

画虽略模糊,但两人眼神、姿态、眉梢眼角的风情……傻子也能看出来,这是夫妻般的行为。

他当时看见,心底便是一抽,知道景横波对宫胤情根深种,但也没想到,两人关系竟然早已那般亲密。

景横波那些奇怪的东西,都丢在了帝歌,那说明,这是两人在帝歌的时候就有的画。

是何时春风暗送,而我还在冬湖之岸。

有时他会想,如果当初不抽身而去,筹备对宫胤的暗杀,而是自己一路护送景横波回帝歌,那么这张画里被吻的那一个,是不是就会是自己?

景横波那时初来大荒,人生地不熟,内心一定凄惶,那时候熟悉的第一个人,遇见的任何温暖和关切,都有可能被她反馈为爱意。她连一个一开始对她冷冰冰态度恶劣的宫胤都能爱上,凭什么不会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