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因弗内斯,1945 第三章 林中男子(第11/11页)

“住手!你想让他醉得站不起来吗?”我再次出手想夺下瓶子。

我被人粗鲁地用手肘顶到一旁。

“真是个爱生气的泼妇,对吧?”我的病人说着,声音听起来像是被逗乐了。

“少管闲事,娘们儿。今晚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赶,他需要这东西,这样他才会有力气。”杜格尔命令道。

绷带刚系好他就想站起来了。我把他推躺回去,一只膝盖压在他胸上不让他乱动。“你不能走!”我抓住杜格尔格纹裙的褶边,粗鲁地扯着,口气凶暴地要他跪坐回我旁边。

“你看看这个。”我竭尽所能以护士的语气发令,同时把詹米那团被血浸透的破烂上衣重重搁在杜格尔手上。他嫌恶地惊呼一声,丢下衣服。

我执起杜格尔的手搁在伤者肩头:“看看这里,他斜方肌这里被某种刀直直刺入了。”

“是刺刀。”我的病人插进这句话。

“刺刀!你怎么不早说?”我大叫。

他耸耸肩,随即痛得稍微呻吟了一下,才又接着说:“我感到刀子刺进来,可是不知道有多严重。当时没那么痛。”

“那现在痛吗?”

“痛。”他简短地回答。

“很好。”我彻底被激怒了,“你活该,也许这刚好教你别到乡下乱跑、绑架年轻妇女,还有杀……杀人,还有……”我发现自己竟然荒谬地快掉下泪,于是住了口,努力把持住。

杜格尔对我们的对话变得不耐烦起来:“男子汉,你两脚可以跨在马侧吗?”

“他哪里也不能去!他应该到医院,他绝对不能……”我气急败坏地抗议。

一如往常,我的抗议无人理会。

“你能吗?”杜格尔再度问道。

“能,只要你把这姑娘从我胸口拉开,拿件干净的衣服给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