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中 第十一章 远近皆不是(第12/14页)

王槐被他骂恼了,胸脯一挺脖子一梗:“我查的时间长那是因为查得仔细!上次头儿已经说过我一次了,我这知错能改碍着你屁事!那我说扩大排查范围有错吗?最后问也是我问出来的啊!”

“放屁!”郑琏又啐了一声,“许陆那儿正安排我们分方向扩大排查呢,用得着你多那句嘴?!最后要不是许陆又回庆仁堂细问了一遍,你他妈现在能说出什么来?”

“许陆又是个屁啊!他凭什么安排?他能安排凭什么我不能安排!”

眼瞧着俩人越走越近、互不相让的劲儿,刘起赶紧过去从中分开:“哎哎哎,行了,行了!”

夏初听到这儿已经大致明白了,觉得很烦,拍了下桌子大声道:“要吵出去吵!先他妈给我把正事儿说清楚了!”

王槐和郑琏互相瞪了一眼后,王槐正要开口与夏初汇报,夏初却把他的话头给拦住了:“许陆,你说。”

郑琏幸灾乐祸地嗤笑一声,晃悠悠地走回座位上坐下了,王槐那边却登时涨红了脸,一言不发地扭头就走了出去。

夏初皱了皱眉头,看了刘起一眼。刘起冲她撇了下嘴,显然对王槐这样情绪化的反应很是不屑。

王槐爱面子,需要认同,夏初一直鼓励、认可他。但是不是认可得他有点飘飘然了?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从上次问询崔大花,到刚刚的事情,王槐大有受不得挫折批评的意思。

夏初叹口气,心里也是不高兴。王槐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这么点儿心眼!那么大年纪了,难道还得让别人都哄着他才行?

她灌了两口半凉的茶,冲许陆晃了晃手:“不管他,你说你的。今天查到什么情况了?”

虽然郑琏和王槐吵架话里捎上了许陆,但好在许陆心也宽,也没什么不好的情绪,四平八稳地道:“是这样的,四方街那边有一个叫庆仁堂的药铺,据药铺的伙计说,四月初一的时候有个女的去他们那里问过诊,而且拿了药。从描述的装扮、问诊的时间来看,很可能就是曹雪莲。”

“药铺?”夏初诧异地眨了眨眼睛,“她家就是开药铺做药材买卖的,怎么会去别的药铺问诊拿药?”

许陆神秘兮兮地一笑,抹了抹鼻子:“这个事非常有意思的。我们问了坐堂的大夫,大夫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女子抓了一副堕胎的药。”

“堕胎?!”夏初和刘起齐声惊讶道。

许陆点点头:“对,堕胎。我怕弄错了,特地让庆仁堂的伙计把四月初一当天的售药流水账找了出来,从抓走的药材记账上让大夫反推回去。大夫看过了,说那就是堕胎的药,他说,那个女子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说完,许陆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展开放在桌上:“这是我抄录的那个方子。”

夏初不懂药理,看了也是白看,只是愣神地瞧着,脑子里恨不得有一万个想法涌了出来,挤在一起抓不着个头绪。

沉默了好一会儿,夏初才重新开口问道:“那伙计记得时间吗?就是曹雪莲到庆仁堂和离开庆仁堂的时间。”

一旁的郑琏插话道:“就是这个事!王槐根本没想起来问,问出了曹雪莲到庆仁堂是抓堕胎药去后就急着要回来。还是许陆心细,把方子又找出来确认,还细问了时间。”他不屑地嘁了一声,“王槐就想着回来邀功。头儿,我可没想从中得到点儿什么,我就是看不惯。”

啧,这男人们斗起来也挺有看头的。

夏初挠了挠脖子,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

郑琏这才放心地坐了回去。许陆依然是那样子,不急不躁的,从头到尾对这件事没发表一句话的看法。夏初赞赏地冲他笑了笑:“你先继续说。”

“嗯。时间这个问题上我们比较走运,庆仁堂的伙计那天正给他们掌柜的熬一剂风寒药,因为要盯着时辰,所以记得比较清楚。据他说,曹雪莲是辰时过半到的店里,问诊、拿药,大约是辰时三刻离开的。”

“辰时三刻……”夏初伸出手掌来,曲着手指头准备计算时间,许陆笑道,“我算过时间了。周全说他把曹雪莲送到延福坊的时候是辰时过半,也就是说,曹雪莲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就直接去了庆仁堂。”

“从庆仁堂到广济堂需要多长时间?”

“很近,半刻钟不到就能走过去。我与郑琏实地走了一遍,就算女子的步伐小一些,再算上当天下雨,巳时之前也能到了。”

“那也就是说,时间基本对上了?”夏初的眼睛亮了亮,对许陆挑了挑大拇指,“许陆,你现在可以啊!越来越细致了。”

许陆也没推辞夏初的夸奖,只是谦虚地笑了笑。夏初把那张药方拿起来抖了抖:“堕胎药……曹雪莲借口回娘家去了庆仁堂,看来她是知道自己有孕了。一个嫁了人的妇人,有孕了却要选择堕胎,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