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上 第三章 谁解其中味(第10/12页)

冯步云一听,得了,人家连皇上都搬出来了,只好心烦气躁地挥了挥手:“起来起来!”

“多谢冯大人。”夏初站起身来,揉了揉膝盖,这才清了清嗓子道,“嫌犯马庆全,是莳花馆后厨专司宰牲之人,案发当晚就在莳花馆,无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冯步云没好气儿地说。

“说明他有作案条件,这是前提。”

“行吧,你继续。”

“马庆全杀害龚元和一事系预谋杀人。”夏初围着马庆全慢慢地走了半圈,“他先让莳花馆茶奉阮喜利用工作的便利在龚元和的酒水中下了迷药,原想等着龚元和熟睡时再溜进房间行凶,但因中间龚元和调戏李二平之事而改变了计划,遂将龚元和杀死在莳花馆雅院游廊,并嫁祸给李二平。”

“别他妈胡扯蛋!老子才没杀人!”

“嘴巴放干净点!再骂街本官便先行打你二十大板!”冯步云喝道。

“大人英明。”夏初拱了拱手,取出一摞纸来请公堂主簿呈到了冯步云面前。

“这些是连日来蒋大人调查的笔录,这里面有莳花馆花魁柳莺证实的酒水问题,还有翠钗的丫鬟证实那壶下药的酒系一带荷包的茶奉送来的证词,另外,还有莳花馆若干杂役证实楼里佩戴荷包上工的茶奉只有阮喜一人的证词。以上证词都有画押,由此可以证明,案发当晚龚元和喝的酒被阮喜下了迷药。大人如若不信,可以传证人来当面审问。”

冯步云知道这些证词肯定与夏初说的一样,便只是草草地看了看就放下了:“就算是阮喜下药,那与马庆全又有什么关系?”

“案发当时,阮喜就在后院,这点我与很多杂役都可以证明。所以,阮喜只是下药,并没有持刀行凶,也就是说行凶者另有其人,这是协同作案。”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协同的人不是李二平呢?据本官所知,李二平与那阮喜有私,关系不一般。”

“首先,李二平是后厨杂役,平日里并不会到雅院去,当晚是因为人手不够才临时调用的,那么阮喜又是如何提前预知李二平会去前院的呢?就算是李二平先去的前院,阮喜后下的药,那么他们也该按照计划等药性发作了再去杀人,又何必把龚元和杀死在游廊?将这么大的嫌疑引到自己身上来,那样还不如直接找个巷子解决了方便。更何况,前院作案明显是阮喜更方便,何故一个男人下药,却让一个女人去杀人,这也不太符合常理。大人有异议吗?”

夏初的一番话说完,冯步云很想有异议,沉默了半天却没找到,只好沉重地摇摇头。

“大人英明。”夏初拱了拱手,继续说道,“再说那阮喜,想必大人已经知道阮喜死亡的事了。与龚元和一样,阮喜也是被一刀刺入心脏毙命。可以认为,杀死阮喜与杀死龚元和的是同一个人,鉴于几人的关系,应当并案审理。大人没意见吧?”

冯步云没说话,夏初也没理他。反正也只是问一下意思意思。

“以阮喜的死亡时间推断,他应该是在李二平死亡的当天被害的,那么再联系到阮喜与李二平的关系,可以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冯步云皱了皱眉头,“断案得讲证据!”

这话你也好意思说?!

夏初瞥了冯步云一眼,道:“大人别急,这自然是要有证据支持的,不妨先听听,证据一会儿给您。直接呈上证据,怕大人看不明白。”

冯步云气得用鼻子出气儿,胡子一颤。

“阮喜与李二平青梅竹马,但因李二平生前曾受到过龚元和的骚扰,致使阮喜耿耿于怀,却无能为力。马庆全与龚元和也有恩怨,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杀死龚元和。事情按计划展开,却因为一个突发事件意外导致李二平入狱。”

冯步云打了个手势让她暂停,问道:“依你所说,阮喜参与杀人,而且又与李二平关系不一般。那阮喜为何不早来报案?”

“大人,阮喜此人的性格是胆小怕事,虽知道真凶是谁,却因为怕牵连自身或受到了马庆全的威胁,而没敢说出真相。”夏初侧头冷眼看了看冯步云,“毕竟,这案子疑点颇多,谁能想到府衙竟草草结案,并让李二平命丧狱中呢?”

“混账!”冯步云一摔惊堂木,指着夏初说,“本官判你个藐视公堂,打你二十大板算是轻的!”

蒋熙元往前迈了一步,笑道:“冯大人莫急。如果案子审下来,这马庆全不是凶手,那说明府衙的案没有断错,到时再打不迟。可如果李二平确属冤枉,这夏初所言没错,又何来藐视一说呢?”

冯步云手悬在半空,看了看堂下的人,又看了看外面围观的百姓,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