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番 瓶长 玫瑰十字侦探的郁愤(第37/62页)

“哦,她听到‘啪’的一声。然后她不经意地往下一看,瞧见地上有个小东西正慢吞吞地一步一步……”

真厉害——我发自心底佩服不已。听说益田原本是个刑警。他在上次的事件里也发挥了非比寻常的行动力,但我觉得他的才能,比起阴惨的刑事案件,似乎更适合这类稀奇古怪的事件。

“原来如此。那里又不是水边,平常也没看过乌龟在街上到处爬嘛,那一定就是那只千姬吧。”

木场同意了益田的说法,于是榎木津自夸似的说了:

“我哥就碰到了,而且是在暴风雪的日子!”

“闭嘴!你这个变态一族。你家根本不能拿来当基准,不管在任何意义上都不行。然后呢?后来怎么了?”

“就到此为止了。”益田说,无力地垂下头。刘海垂落下来,看起来像在做戏。据说这片刘海就是考虑到这种时候的演出效果才留长的。

“我在那一带,把脸贴到地上,像条狗似的嗅遍了每一处……青蛙是有啦,可是乌龟就……”

“那个艺妓的家在哪里?”木场问。

像这样一路听来,这个外貌凶狠的刑警嘴上虽然抱怨,但似乎还是很介意乌龟的下落。

“哦,是赤坂的一木町。”

“一木町?”我不小心叫了出来。

——那里……

那里不就是壶宅子所在的町名吗?

在我接下去说之前,木场非常冷淡地说了声,“等一下。”

“……你说的是一木町的京花吧?那女人……不是陵云堂包养的艺妓吗?”

“陵、陵云堂?”我又不小心叫出声来了。

“怎样?”木场一脸诧异地看我,但还是无视于我,继续说下去,“陵云堂啊,是麻布署二系这个月初开始因为诈欺嫌疑暗中调查的一家大茶道具店。陵云堂有贩卖赝品、进行假鉴定非法敛财之嫌。喂,这事可不能说出去啊……”

木场都说到这儿之后,才竖起一根手指抵住嘴巴。

“……那里的老板非常老奸巨猾,怎么样都不肯露出狐狸尾巴。虽然有风声,却完全抓不到证据。流言说那家伙在赤坂包养艺妓,我记得就是叫京花。好像是去年吧,听说那家伙给女人盖了栋房子。我猜想那里可能藏了些什么……警方现在正在调查。”

“真是太巧了,一定就是那样吧。”益田一点都没有深思的样子,轻率地附和,“这么说来,那栋屋子很新呢。有着风雅的黑墙,还有枝丫探出墙外的松树,听你这么一说,那是典型的妾宅呐。”

“请、请等一下。”我终于插嘴了,“益田先生,那户人家的对面……”

“哦,你说那栋古怪的宅子?有一堆壶的?”

“那是……”

“就是同一个地方!就这样!”榎木津突然跳起来,指着我叫道,“kame召唤kame!”

那里……就像榎木津说的,就是山田家吧。

那么后门正对面的黑色围墙的人家……

——就是陵云堂小妾的家?

“蠢蛋,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喂,你懂那笨蛋在说什么吗?懂的话就解释给我听。每次听到那家伙莫名其妙的梦话,我就开始胃痛。”

“哦,就是……”

由于木场询问……我总算得以达成中禅寺交代的任务之一了。我简洁明了而且正确地——当然只是尽量——说出壶宅子的存在以及与它相关的种种事实。

“听起来好复杂……”

我说完之后,和寅思忖了一阵,这么说道:

“也就是……可能有老爷在找的瓶的人家对面,是老爷在找的乌龟最后被看见的地方,而想要强迫推销壶给有老爷在找的瓶的人家的缺德古董商包养的女人,就住在乌龟所在的那户人家里是吗?”

“被你愈讲愈复杂了,这个白痴寅。根本听不懂你在绕什么口令。我说你啊,听好了。”刑警瞪着我,“就像你听到的。我不也警告过了吗?这个寅吉啊,因为服侍这个大蠢蛋太久了,脑袋都变成糨糊了。一旦变成这样就没救了。和这家伙交往,只要五分钟就可以智能退化。只要五分钟。”

“木、木场大爷,怎么说得这么过分嘛?可是乌龟女的确就住在瓶屋子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