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中国大脑计划:自下而上的超级工程(第6/7页)
人工智能是普世的吗?当然。这是目标,但这种普世注定不是某个单一国家能给予的,人工智能的发展必然像生物进化一样充满多元竞争和地方特色。值得玩味的是,美国科技巨头在人工智能赛道上竞逐时,却意外地在中国遭遇水土不服。
2016年末,IBM的医疗机器人Watson落地山东。这个在美国大获成功的机器人,一来到中国“打工”就被语言绊住了。IBM在汉语素材上欠缺积累,让这次合作从一开始就出现了裂痕。Watson这位“技术大神”能够听懂世界上多种语言,却对上海话、广东话、闽南语无能为力。
这不是一个孤例,由东西方生活、思维、文化差异造成的隔阂,历史上从不罕见。
同样是搜索,中外网友的关注点全然不同。在2015年谷歌人物热搜榜上,排名第一的是NBA球星拉玛尔·奥多姆(Lamar Odom),第二名是女子格斗家隆达·罗西(Ronda Rousey),第三名是美国电视节目名人凯特琳·詹纳(Caitlyn Jenner)。这几个人物恐怕只会出现在极少数中国人的搜索框中。而在2015年百度人物热搜榜上,排名靠前的是金星、王思聪,顿时“接地气”许多。
在硬币的另一面,微软聊天机器人TAY在推特上玩耍了24小时,就学会满口脏话、种族歧视、性别歧视,这倒是非常的“美国特色”。
显然,在多元化的网络世界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机构能“独当一面”。只有不同文化、经济、政治背景的基因进行竞争,才能对网民的需求做出全面恰当的回应。
从国情来看,中国发展人工智能较欧美国家有着更强烈的内在驱动,这种驱动来自民间。百度搜索统计显示,有关“服务”的搜索请求数量始终在迅速增长:2014年比2013年增长了133%。2016年在基数更大的情况下,仍有153%的增长。
在移动互联网领域的应用上,中国比美国更普及。中国网民早已习惯于诉诸互联网寻求服务。如今中国每100张电影票中就有55张是通过网络下单预订的。与之对应的是,互联网服务在美国电影行业的渗透率只有20%,也就是说100张电影票中只有20张是网上订票。比如,中国餐饮行业的互联网渗透率是2%时,美国只有1%。
中国之大,之特殊,要高效实现中国网民的服务需求,人工智能创新就是一条必由之路。
驱动的另一个源头则是产业焦虑。中国制造业成本上升很快。放眼全球,工业越来越自动化和智能化,高端制造业可能会回到欧美,而低端制造业已开始流向越南等国。如果不在短时间内完成产业转型,中国制造业将面临“空心化”的困境:高端制造业、低端制造业都将流出中国——这个转型,能不依赖人工智能这一环吗?
尽管局势紧迫,但中国的实力值得看好。中国企业的执行力、中国政府的支持力度都是新兴产业的强力后援。
如果说网民的需求是“天时”,企业与政府的合作是“人和”,数据则是中国大脑发展必不可少的“地利”。在这一领域,中国更是得天独厚。
庞大的人口规模、复杂的社会环境和面向不同应用场景的互联网企业,汇合收集这个数据全集意义非凡。可以预见,不久的未来除了个人数据,依托于公共环境或者政府背景而产生和积累的数据,如汽车注册信息、学籍学历、犯罪记录等,将以加密的方式形成个人基础电子档案。企业与市场通过服务输出获取的数据,如信用卡账单、消费记录、网站浏览偏好、惯用手机品牌等,则将以用户授权的方式再次转化为服务回馈给使用者。
这里的“使用者”,不是会编码、能建模的“码农”博士,而是普通的公众群体。让更多的人也能便捷地使用智能设备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科技福利。
当年,美国“阿波罗登月计划”带动大批企业成长创新,美国军方用于“冷战”对抗的ARPAnet(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组建的计算机网)衍生出了互联网。中国大脑这个充满想象力的超级工程对中国经济的贡献,也远不止是涌现一批明星科技企业和科技成果,而是将切实为整个经济和社会的转型提供服务和动力。
2017年,百度获批筹建深度学习技术及应用国家工程实验室,由百度研究院院长林元庆、百度深度学习实验室杰出科学家徐伟,清华大学的张钹院士和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李未院士组成团队班子。百度将与清华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中国电子技术标准化研究院等共建单位一起,将企业优势资源整合,建设“国内领先、世界一流”的深度学习技术及应用研究机构,从研究突破、产业合作、技术成果转让、人才培养等方面提升我国人工智能领域整体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