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斗鸡一样生活(第6/11页)
——你觉得那光是什么?英曼问。
——上帝自己在《圣经》里说得明明白白,死人的脑袋里没有一点想法,所有的思想都从脑袋里飞走了。所以不应该是那个被砍头的人。我相信是像人们说的,有时候狗的鬼魂在头上带着灯。但我也可能错了。老人们说,过去的鬼比现在多多了。
丽拉盯着英曼看了半天,手在他的小臂上揉摸着。我相信你这一路都打着杀无赦的黑旗。她说。
——我什么旗都不打。英曼说。
那两姐妹之一来到后门的台阶上招呼他们吃饭。英曼把食囊提到门廊上,丽拉伸手抓着他肩上背包的袋子,从他的两臂上取下来,把背包与食囊放到一起。英曼低头看着,心想这可能是个错误,至于为什么,却再也想不清。
趁丽拉和她的姐妹转身进屋,他提起食囊,从门廊上堆着的一堆木柴的空隙中塞进去,深达胳膊肘。他跟在两个女人后面走了进去,屋子不知何故显得比方才大了许多。她们领着他穿过一个倾斜的过道,两侧的墙壁都是没刷漆的木板,他觉得脚下总像要打滑。在黑暗中,房子给人的感觉犹如一个巨大的兔子洞,分隔成许多错综复杂的小房间,每面墙上都有门,屋子一间套着一间,简直不可思议。英曼和丽拉终于来到了倾斜的主屋,餐具已经在钉着横挡的桌子上摆好。维西在炉角的床上睡得像个死人。
桌上放着一盏烟灯,微弱的顶光在墙壁、地板和桌布上流动,像映在溪底石头上的阴影。丽拉让英曼坐在上首,在他的脖子上系了一块格子布的餐巾。从火堆灰烬中拿出的一条面包也用餐巾包了,摆在桌子中间。
两姐妹之一从壁炉端来一个大浅盘,上面摆着一大块肉,浸在油汪汪的肉汁里。英曼看不出是什么肉,猪腿不可能有这么大,牛肉的颜色又会深一些。它是一整个关节。关节两头的骨头上都连着厚厚的肉,白色的筋腱和韧带纵横交织。那女人把盘子放到他面前,用一把炒菜勺翻过来插到底下垫平,勺柄向上撅起。英曼面前只摆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餐刀。他拿起刀子,眼睛看着丽拉。
——我们连一把叉子都没有。她说。
英曼左手抓住骨头,用刀割呀割,但皮肉之间的那层黏膜却始终不为所动,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三个女人现在都聚在桌边看着他。她们身上散发着一股发情的骚味,犹如潮湿的加莱克斯草发出的味道,甚至掩盖住了那块怪肉的臭味。丽拉挪到英曼身边,小腹柔软的肌肤贴着他的肩膀,她轮流用两只前脚掌支地,在他身上厮磨着,他可以感觉到她两腿中间毛茸茸的地方,透过薄薄的裙子蹲在自己的皮肤上。
——你张的真俊,她说,我敢打赌,女人见了你,都像飞蛾见了灯一样。
姐妹中的另一个盯着英曼说:我希望他抱着我,直到让我叫出声来。
丽拉说:她是我的,你们也就配看他几眼,然后去发你们的清秋大梦吧!
英曼感觉身体疲倦而僵硬,他还在割着那块肉,但胳膊越发沉重。燃烧的灯心向昏暗的房间投射出的光芒似乎非常怪异。英曼想起刚才喝的那罐东西,觉得自己的醉意不大对头。
丽拉把他油腻的左手从骨头上拉过来,伸到自己裙子底下,放到大腿根上,英曼察觉出她没穿内衣。
——出去。她对另外两个姐妹说。她们向门厅走去,其中一个在门口回过头说:你就像牧师讲的,把自己的教堂建筑在鸡巴上。
丽拉用拇指把肉盘子从下面垫着的勺子上推开,掀到桌子高的一头,灰色的肉什洒了出来,流到低的一侧,顺着桌边往下滴。丽拉连挤带蹭,最后面对着英曼坐到桌子上,双腿叉开将他夹在中间,赤着的双脚踏在他椅子两边的扶手上。她把裙子向后搂到腰部,身体后仰,用胳膊肘支着桌面,对英曼说:怎么样?像什么?
除了它自己,什么都不像。英曼想道。但他的脑子如同魇住了一般迷茫迟钝,说不出话来。她白白的大腿上还留着他汗津津的手印,再向上,是张开的缝隙,它似乎是那么迷人。
——来吧,她说着将在衣衫从肩膀上抖落,乳房一下掉了出来,淡淡的乳头和乳晕足有品脱杯口那么大。丽拉探身向前,拉过英曼的头,按在自己乳房之间的深谷中。
就在这时,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朱尼尔往屋中一站,一手提着盏烟灯,另一只手拿着猎枪。
——这是他妈的怎么回事?他说。
英曼靠回到椅子里,看着朱尼尔举抢对准他,尖尖的击锤扳到后面,足有驴子耳朵那么长。短枪管末端参差不齐的枪口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散射面能罩住墙壁的绝大部分。丽拉从桌上滚下来,上下左右拉扯了一通衣裙,基本将身体重新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