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唯有梦想,才能远行(第2/3页)
刚开始探险计划的时候,很多人不理解,但我的妈妈和梁红的父母都特别豁达。我妈说,想去就去吧,只要是你真想做的,就肯定没错。梁红的父母也是这样,我们还害怕他们反对,但他们说,不就是出趟远门吗,去吧,玩开心。
末了,“注意危险,在外边吃饭注意一点,早饭一定要吃。对别个国家的人要客气一点,多交朋友”。这就是他们的嘱咐。
真的,真要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会发现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多的羁绊和阻拦。但我们太多人,在没有迈步之前就会把阻碍放大,然后过滤掉这个想法。迈出第一步,很重要。
我从来没有后悔这个选择,这个选择也给了我最大的报答。千倍万倍。
冲动是导火索,真刀真枪对上的时候,则必须要理性出发前,就先做好各方面的准备,好坏都在心里打个底。最难喝的一碗酒先垫上,就无所畏惧。战而胜之,无醉不欢。
混在城市里是生活,我们走在路上也是生活。在城市里是忙忙碌碌,玩命折腾,鸡飞狗跳;在路上也是事故不断,鼻青脸肿。不同的是,我们觉得这是轰轰烈烈。
都是生活,为什么不让鸡飞狗跳变得轰轰烈烈呢?
根本不用去想危险。危险是不能控制的,如果要是发生的话,你无法避免。最必要的,是做好各种准备,屏蔽这些危险就可以了。有时候,在某些情况下,死了也值得。
我哭过三次,我父亲去世是第一次,在汶川汉旺的救灾现场是第二次,都是因为悲伤。第三次,我是被自己给感动了。
从瓦努阿图回到北京后,有媒体给我们弄了个招待会我们在马鲁姆火山上拍的视频、照片,在会上播放。镜头不多三言两语,道不出我们在那上面八天的故事。荧幕上的火山风姿大打折扣。当那张我在下降到-275米的凸点,展开写着“中国”的那面旗子的照片跳出来的时候,我的眼眶霎时就湿润了,有泪滚落。身下熊熊燃烧的马鲁姆火山,给我做了回背景。
这次是骄傲,是自豪。我三番五次地提到,自己有一种近乎执拗的狭隘民族自豪感,一次次探险之旅,让我的这种自豪感得到多次释放和爆发。
走出第一步的时候,我还是小我,纯粹是因为好奇、刺激和解答自己心里的疑惑。在索马里,“中国万岁”、“中索人民友谊万岁”被索马里人喊出来的时候,强烈的民族自豪感便在我心里喷发而出。“在北京的金山上”、“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这是我们的记忆,也是索马里人的记忆。在现场的那种特定氛围下,我甚至觉得,那是世界的记忆。
老外说中国人不能征服寒极,我们去了,是第一批冬季到达的中国人,奥伊米亚康的纪念碑前,从此有了五星红旗。梁红成了世界上第一个在奥伊米亚康露营成功的女性。这次是大我了,我更想表达的却是小我,因为那是我们对自身极限的一次挑战。我更想表达的,是人们不要轻易地去划定自己的极限。不妨试试,真的,每个人都可以是个超人。
我曾经是个照X光都觉得会被辐射的人,电脑面前都不敢多待,手机坚决不放裤子兜里。但我选择了去切尔诺贝利,那是对我自己的一个挑战。有障碍就翻过它,是翻过,不是绕过。切尔诺贝利是俄罗斯人、乌克兰人、白俄罗斯人心里永远的痛,也是全人类的伤痕。但我们几个中国人,试图去走近它,揭开它死神的面纱。世界在反思,但不应该是恐惧。核辐射很可怕核辐射也没那么可怕。
马鲁姆火山之行,是我这么多年来纵横四海最为困难重重的一站。只有一个新西兰人征服过这座火山,世界低看我们一眼:中国人,做不到。但是我们依然做到了,还把“中国二字和龙的图腾带了进去,一起见证我们的征服。从此以后要这么说:只有中国人和新西兰人做到了。
我自豪于中国的旗子飘在了马鲁姆火山里,我兴奋于自己见到了人间最壮美的一面,我感动于爱情、亲情、友情让生死变得不那么严峻。我还收获了一个酋长、一个部落的亲情和友情。
“说中文的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至少在那里,中国人走在世界的前面。
随着路越走越远,有一把无形的尺子,为我们架设了一个坐标,叉开一个角度。顺着看过去,它展现给我一个全新的三观体系。生活、生命、生死,全部重新定义。
一切的改变,都要先从改变自己开始。我们之前困顿于快节奏的现代生活,琐事、纠缠、烦恼,自己的内心如果没有先改变,去哪里都一样,看到的也只是:蓝天快要塌,青山乱如麻,绿水像在骂,出门全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