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运动会(第7/8页)
从那以后,国际奥委会禁止了申请城市向代表赠送礼物。第一次落实这个新规则,就是这次寻找2008年主办城市的过程。一个共产主义国家向国际委会献殷勤,这也很可能是史上最后一次,我和阿尔佛雷德·森交谈过,他是一个历史教授,曾经在苏联呆过一段时间。他发现了国际奥委会和共产主义者的一些政治上的相似之处。“国际奥委会和列宁的共产党有相似的组织规则。”森教授说。“列宁以一系列的中心集团组织共产党;而顾拜旦(现代奥运会的创办者)则说,这有培育人们的沃土,以便他们最终可以加入到组织内部的核心。两者在结构上有相似之处。人们并非从外围边缘开始民主投票,并开始各党派之争;你必须先进入内部的领导阶层,也就是先加入执行委员会里去,才有投票资格。申请奥运会主办权的过程,不会有黑马的产生。”
考察团在北京的最后一天下午天气好极了。蓝蓝的天,明媚的阳光,“新北京、新奥运”的旗子迎风飘扬。我们一共五辆车,组成了一个车队,由警察护送着,穿过这个城市。清洁工沿路排成了一行,手里拿着扫帚;骑自行车的人和行人在路口聚集,望着我们。一天之前,代表们去了北京的交通控制指挥中心,那儿的中国人演示了如何远程控制交通信号。今天,我们每遇到一处红绿灯,灯就马上变成了绿色,就像变魔术一样。
“这座城市似乎屏住了呼吸,在这庄严的场合中感到敬畏。在全然的静默中,一国之君缓缓走来,献上他的祭品。为避免一列远处驶来的火车破坏了这样威严的寂静,从而亵渎了整个仪式,甚至在皇上离开宫殿那一刻起,北京城就禁止火车出入,一直到皇帝回到宫中为止。”
1920年出版的《北京》一书中,裴丽珠描绘了皇帝一年一度去天坛拜祭的情形。81年后,我们的队伍几乎具备了同样的庄严气氛,而从这个仪式中的可能得到的好处则更为实在。北京奥申委承诺,如果北京赢得了这次奥运会的主办权,就会花20亿美元进行公共设施和体育设施的建设。最近的一次盖普洛民意测验显示,94.9%的北京居民支持申奥;而这一次,中国人自己的数据很可能是准确的。甚至异见分子也宣布支持主办奥运会。在香港,法轮功的践行者告诉媒体,北京的信徒不会在考察团在北京的时候举行抗议活动。
我们花了三个小时穿行在这座城市里,逐一查看奥运会场馆的选址:足球、垒球、举重、水球、现代五项全能运动。在每个地方,我们平均花费5分钟的时间,奥委会成员会问一两个具体的细节问题,而那些细节如今并不存在,还在设想之中。现代五项的游泳池会有至少2.2米深吗?是的,会有3米深。你可以从水球馆走到打垒球的地点吗?当然。
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一座崭新的大型体育馆正在建设之中。这项体育设施原来计划用做排球馆,不过如果北京要举办2008奥运会,它就会转做举重的场馆。我们戴上了安全帽,经济学者刘列励带着大家参观。我和其他的记者一起疾步走着,到处寻找可以引用到新闻里的信息。
“它看起来就像一只漂亮的蝴蝶,或者说像一个可爱的飞碟。”我们站在体育馆外面时,刘教授说。他的英语口语很糟糕,但这句话却说得很好,他把最后一个词的尾音拖得很长,就像一个举重运动员刚把杠铃举过头顶。另一名官员把新体育馆的宣传册发给我们。里面有这么一句话:“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体育馆看起来就像一只漂亮的蝴蝶,或者一个可爱的飞碟正飞过天空。”
我们走到体育馆里,站在未来的观众席上。下面有两个工人,正在摆弄着一大片土上的防水帆布:那就是未来的举重赛台。一个澳大利亚的考察团代表说话了,他的名字叫鲍勃·埃费斯通。
“那是热身的地方吗?”他指着另一堆土问道。我和其他记者都拥到前面,想看清楚。
“那儿才是热身的地方。”刘教授指着又一堆土说。
埃费斯通凝视着那片阴影,问道:“运动员可以直接从那儿走到赛台上吗?”
刘教授笑了。如果北京获得2008年奥运会的举办权,那么毫无疑问,举重运动员可以直接从热身的地方走到赛台上。埃费斯通点点头,感到满意。刘教授向考察团说了一番话。这座新的体育馆,他说,将以“智能化的管理系统”为特色。他话锋一转,抖擞精神做言语上的最后一次挺举。他说:“体育馆看起来就像一只漂亮的蝴蝶,或者说像一只可爱的飞碟。”
我们的最后一站是中华世纪坛。世纪坛位于北京的西面,1999年末建成,是为了歌颂中国历史的辉煌和迎接新世纪而建的。入口处是长明不熄的圣火台,上面有一行说明: